突然,“咣当”一声,韦良被吓醒了。地震?韦良左右张望。不是!是严冬在桌子上踹了一脚,故意把他吓醒的。
“干他妈什么?”韦良怒气冲冲的问道。
“你还有闲心在这睡觉?”
“怎么?”难道又出事了,韦良心里一惊。
严冬敲了敲腕上的手表:“只剩四个小时了,凶手还没抓到!”
近期海城一共发生五宗命案,较早遇害的三位女性分别是罗兰,王沐扬和李欣蓓。三人均是迷图信息科技公司的兼职模特。经过尸体检验、痕迹分析。物证提取等刑事侦查手段,可以确认杀害她们的凶手是同一个人,目前普遍认为是臭名昭著的连环杀人犯“情魔”所为。第四位遇害者朱慧,海大美院的高级讲师,凶手是海城某职业球队二线队员张智霖。张智霖也已经遇害,杀害他的是朱慧的未婚夫杨国华。第五位死者李雨桐,胡明前妻,无业,凶手尚未归案。
之前曾以为朱慧和李雨桐都是被杨国华所杀,李雨桐租住的公寓则是犯罪现场。但张智霖遇害之后,之前的设想已经全部被推翻,杨国华并非真凶,杀害李雨桐的另有其人。
上面的领导也有苦衷,接连五宗命案,整个海城人心惶惶。警方如果在这个时候不拿出点作为,公众信任度势必会直线下降。五宗命案,起码要破获两宗,才能稳定民心,维持警方形象。所以,上面才会给刑侦队下达12小时的时限。
情魔作案十七起,时间跨度六年。警方动用大量警力,投入大量财力、物力、精力,却始终无法将他捉拿归案。情魔案,已经成了警方默认的无头悬案。事隔三年,情魔再次作案,破案难度可想而知。刑侦队只能将精力放在另外两宗命案上。
可现在已经过去八个小时了,李雨桐案仍毫无线索,韦良居然还有闲心趴在办公室睡觉,严冬能不生气吗?
“我告诉你!”韦良也很生气:“我是顾问,是客人!论辈分啊,我还是你师哥呢!你跟我客气点!我一不是你的小弟,二不是你的跟班。我的档案,现在都在海城市松江村和平大街胜利派出所。我不归你管!我到你这来,是帮忙的!”
严冬二话不说,薅住韦良的耳朵,将他硬生生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疼!疼!你二啊!?松手!赶紧的!”韦良叫苦不迭。
严冬拉着他走到门口,一用力,将他甩了出去。“我告诉你!两小时之内,抓不到凶手,我把你档案注销了!我让你成黑户,信不信!?”
韦良敢怒不敢言,他这师妹干的出来。可是两小时?“小师妹,两小时太难为我了。我又不是狄仁杰。”
严冬大步朝他走去,拧着眉瞪着眼,一脸的杀气。
韦良急忙后退,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哎!哎!别冲动啊,别乱来!有话好好说!你想办案子,那咱就谈案子,有什么线索赶紧跟我分享一下!时间紧迫。”韦良这就算是服软了,将话题引到正题上。
严冬没有正面回答韦良的问题,因为她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可以分享,不然她也不会急成这样。严冬冲办公室一招手。赵亚楠急忙跑了过来。
严冬指着韦良的鼻子告诉赵亚楠:“跟着他!给我盯紧了!他要是敢偷奸耍滑,看见没有?”严冬说着,一个扫堂腿将韦良放倒在地:“就给我往死里打,打死算我的。”
韦良猝不及防,重重摔了个屁股墩,师妹是真急了!人都有这样一个通病,在外面受了再大委屈也忍气压气,强作笑容。可回到家里,却有意无意之间对着亲人、爱人发火撒气。严冬现在就是这个状态,她一筹莫展,一腔无奈,一肚子委屈。不拿师哥撒气,还能拿谁撒气?韦良忍了,警校的李立强队长,一共只带过两届,四十七个学生,严冬比他小一届。这四十七个同门,进入刑侦队的一共五个。一个因为受贿被开除警籍,一个在与毒贩的枪战中英勇牺牲,一个被自己抓获的犯人报复,打断了双腿,退休在家。现在只剩下他们俩,他还是她的师哥,他不照顾她,不让着她怎么办呢?
韦良从地上爬起来,不再嬉皮笑脸,不再玩世不恭。他严肃起来了,大步的朝门口走去。他不得不严肃了,为了师妹,为了死者,更是为了法律和公正!赵亚楠急忙追上去。
严冬看着他们的背影,松了口气。师哥认真起来,比狄仁杰更厉害,任何罪犯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师哥生平唯一败绩,便是情魔。也正因为情魔,师哥开始变得一蹶不振,变得自甘堕落。她心疼他,与情魔那一战,师哥败的太惨了!丢了面子,输了尊严,更失去了视若生命的女友。越心疼他也就越恨他,恨他不争气,恨他现在活得像滩烂泥。什么时候才能振作起来呢?一年?两年?三年总该够了吧?可三年过去了,这滩烂泥更烂了,烂成了稀泥。他走路像踩着稀泥,无精打采的。吃饭像吃到稀泥,食不知味的。就连说话办事,都像在抹稀泥,能蒙就蒙,能唬就唬。
严冬不是没试过像正常女人一样,用女性的温柔去感化他,安慰他,可根本没用。她温柔不起来,他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被感化的。
这小子就是欠揍,严冬最终发现还是这个办法靠谱。揍他一顿他精神一会儿,精神一会儿办点人事,办完人事儿又恢复成稀泥,只好再揍他一顿!
为她自己,能破案当然最好,这是她身为警察的职责。可十二小时内破不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