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曜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可他刚走到门口,手还没碰到大门,沐芸染竟然出声了。
“殿下,等一下”
宇文曜是诧异的,但他还是回过身,“醒了?”
沐芸染坐了起来,低着头,淡淡的说“早就醒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既然都装已经睡了,那就索性装到底啊,明明都知道到他要走了,怎么就…这下好了,如果骗他说她刚醒,她还真的说不出口。
宇文曜没想到她会就这么坦白了,人生中第一次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时间,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殿下,奴婢斗胆,想跟殿下做个交易”沐芸染终是抬起头,直视他。
宇文曜眼底掠过一抹复杂,他径自倒了杯茶,在沐芸染面前坐下,“交易?说来听听”
“奴婢帮殿下找到幕后之人,殿下保奴婢性命无忧”沐芸染无法下床,但她此刻的语气,表情真的是不能再认真了。
“你?”宇文曜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眼中多了几分玩索,“本王不缺手下”
“如果奴婢没有猜错,那幕后之人必定很精通音律吧”
“呵呵…你就这么有自信”宇文曜笑道,他的笑并非嘲讽,也非不屑,只是清冷,到底是什么意思,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沐芸染也笑了,只是她的笑是苦涩的,是心酸的,“殿下,相不相信奴婢,在您,有没有信心,在奴婢”
宇文曜看着沐芸染,眼神愈发深邃,更有几分说不清的沉重,沐芸染知道他在看她,但她始终看向别处,明明有意留下他,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很快宇文曜又轻轻笑起来,“好,成交”
这次轮到沐芸染诧异了,她可没想到宇文曜会这么爽快,她还想了好几个说服他的理由呢。在宫里,他毫不犹豫弃她,而现在,又这么毫不犹豫的用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沐芸染想不通,也不想再想下去了。
“多谢殿下,奴婢不会让您失望的”沐芸染垂着眸子,可以看得出来她有意在回避他。
“好好养伤,别让本王后悔与你的交易”宇文曜看得出她的不对劲,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沐芸染看着桌上那只茶杯,喃喃自语,“后悔…?”想着想着,她又笑了起来,这一次,是自嘲,讥讽。
桐华殿,宇文曜刚坐下,王益就冲进来了,“殿下,明川谷有情况了”
一听到明川谷三个字,宇文曜眼底闪过精芒,“说”
王益上前,同宇文曜耳语,宇文曜一边听,一边呵呵笑了起来,“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王益还没来得及走,宇文曜又叫住了他,“让司徒瑾过来”
司徒瑾?殿下不总是尽量避免他与靖王府接触吗,怎么这会儿竟然主动找他来了?王益心里头疑问不少,可终究还是没那个胆子问,只道了声“是”就恭恭敬敬退下了。
宇文曜捏了捏眉心,虽然之前睡了一天,可他总觉得睡得一点儿也不安稳,总感觉自己梦到了些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不过,他也没太纠结,只当自己太累了。
就算这样,宇文曜还是一刻都不能停歇,这几天下来,无数的事情还等着他处理。
当宇文曜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时,已经快要午夜了,然而,他并没有去休息,而是换了身宽松白袍,在院中泡茶。
明月皎皎,星光熠熠,难得星月同辉,四周一片静寂,偶尔虫鸣,虽已是暮春时节,可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滚滚茶水在杯中翻滚,缕缕茗烟袅袅而上,品茶的人似乎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完全没有突兀,只有闲适,悠然,好似天外谪仙人。
“茗香四溢,星月同辉,茗玥二字正应此景”司徒瑾从暗处缓缓走出来,他同样还是一袭胜雪白衣,这二人虽都着白衣,可感觉确是大不相同。
宇文曜是清冷,给人一种疏远之感,而司徒瑾是温润,给人以亲近之感。
“不知道属下能否跟殿下讨一杯茶喝”司徒瑾打趣的问道。
在外人看来,这二人是朋友,可也只是有些交情而已,实则,这二人是主仆关系,司徒瑾总是对宇文曜恭恭敬敬,谦逊有礼,然而在私底下,两人可以算是知己。
“你来晚了”宇文曜倒了杯茶,放在司徒瑾面前。
司徒瑾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辩驳,也没有解释。这样的见面应该算是他们二人的默契,宇文曜只让王益传话,却并没有说明让司徒瑾什么时候过来,而司徒瑾也没有问。
宇文曜大半夜的不去休息,还在院中泡茶,难不成就为了赏月?他分明就是在等司徒瑾呀。
“殿下可是为了沐乐师”司徒瑾抿了几口茶,先打破了沉默。
宇文曜低着头,盯着杯中的茶水,问道,“她的腿伤何时才能痊愈?”
“只要按时涂药,半个月左右必能痊愈”
“半个月…还有更快的法子吗?”
半个月对他来说太久了,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他不想轻易放弃。
“殿下,属下现在用的药是最保险也是最快的了”
“没别的办法了吗?”
司徒瑾又思索了片刻,无奈的摇了摇头。
见状,宇文曜也沉默了,眉头渐渐地拢了起来。
“殿下,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其实,他刚刚就在犹豫要不要说,毕竟这个办法还是有些危险的。
“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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