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醒来,冰凉的躯干,四肢麻木伴随着寒冷的刺痛,头沉重得无力扭动,有意识在恢复,伴随渐渐松快的感觉。
满脑子瞬间充斥了一些景象,河,冰冷的水,还有模糊不清的人影,是厮杀的场景?
最深刻是漂浮的尸体,和一块木板还是一根树桩?
腹部疼痛感越来越明显,身体复苏,痛感神经活跃的明显表象。
有利箭在飞驰,有嚎叫从空中落入水中,有湍急的水流,还有一个深潭,对,还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疯狂抓寻的双手……
这些记忆就像云彩一样飘在自己的眼前,模糊却隐约可见,这是什么?是一场刚醒来的遗梦么?
这是哪里啊?又冷又黑。
头脑在迟缓的问询中越发晕沉,左太阳穴处传来一种深入骨髓的刺痛,伸手摸去,有一个肿块,再摸向自己的腹部,摸到一床薄薄的被子。
初春,空气阴冷,逐渐有了感觉,腹部的痛疼感逐渐增强,手足的知觉越来越丰富。
随着意识逐渐清醒,刘通感觉体内有股暖流,慢慢变大,像是本能,刘通竟然开始用意识对其进行操控。
刘通突然停了下来,心中大骇!这是什么?
暖流一停,像光一样,刹那间消失得如此快捷,如此彻底,而这一瞬间之后,腹部更加痛疼,手足却也逐渐感觉到血液的流淌。
扭动右手的时候,刘通又是一惊,这感觉很清晰,这是一只更长更大的手。十岁的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只手?
这是头,这是躯干,这是受伤的腹部,这是一个大小伙子的身体!刘通惊恐……
刘祯,你在哪里?
鹤鸣山中你摔死了吗?而我沉睡了六七年了吗?像植物人一样,植物人也会生长发育吗?
但,这不是医院!也不是我们家啊。
刘通吃力坐起,倚靠在墙上,凭借着门缝透进来的丝丝阳光,逐渐适应屋内的黑暗,仔细打量着所在。
这应该是一排两三间的土坯房子,对面有一个门,能隐约看见一个灶台。屋内除了自己躺着的床,还有一张案几,和一些简陋的渔具。
这是哪里?
这时,听见门外一个苍老的咳嗽声传来,“红鲤,你想好了么?”
“三爷爷,阿爹已经入土为安,红鲤去大户人家也有口饭吃不是。”刘通听得一个悲戚的少女声音传来。
“哎,没想到六弟这一房就这样断了,本想着虎子能挣些功名,倒落了个残疾,残疾了,趁着年轻也能再娶延续香火不是,不曾想,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咳咳咳咳……”
咳嗽声逐渐远去。刘通听后感觉这个少女应该是死了年轻的父亲,为了不相干的人?难道是为了自己?
刘通挣扎着下了床来,推开门,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在门口洗一条熏黑的鱼。
少女听得动静,站了起来,惊讶地看着自己。
刘通见少女身体单薄,身穿一件破旧的粗布青襦,长相清秀,不到一米六的个子,脸庞和双手冻得通红。
身体虚弱,迎着阳光,刘通看见对面有一座挺拔高耸的山峦,层层叠嶂,在一个显眼的平缓山坡,散落着土胚、木头和茅草组合的十几幢低矮的房屋。房屋越来越密集,从山脚平地涌向自己。
眼睛受到刺激,一阵晕眩。
少女见刘通身体微颤,赶紧放下手中熏鱼,在木盆搓洗几下双手,快步过来,扶着刘通。
“公子,莫要受了风寒。”说着就将刘通扶进屋去。
这环境,这衣着,这说话的语气……刘通更加晕乎。
刘通被少女的体香和柔软的双手提醒,虽然这双手是如此的冰凉。
“姑娘,我怎么在这里?”
少女感觉到刘通在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扶刘通坐到床沿后,将手抽了出来,小脸更加通红。一边去用木棍支起木板窗户,一边说道:“公子,这是沙堰村,大前天傍晚,我和阿爹在召父渠打渔的时候,从渠中救的你。”
刘通心知不妙,听老人刚才所说,少女应该叫红鲤,她的父亲应该是已经死了,可能还是因为自己死的。
“你叫红鲤?”
少女有点诧异,刘通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但还是微微点头。
“红鲤,你阿爹呢?”
阿爹,刘通心底一惊,自己怎么会随口问“你阿爹呢”,而不是问“你爸呢”?
红鲤听后用手拭泪,低声说道:“阿爹从军伤了腿,那天下水捞你,被水鬼害了。”
刘通哪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水鬼,估计是红鲤阿爹下水救自己,在冷水中抽筋溺死了。
无言以对。
红鲤见刘通心情沉重,就扶刘通躺下,自己去做饭去了。刘通检查自己的伤口,看见伤口已经简单敷上了草药。
不久刘通感觉疲劳,晕乎乎地又睡去了。
午后,红鲤还是叫醒了刘通,“公子,还是起来吃点饭食吧,您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刘通晕乎乎起来,的确感觉腹中饥饿难耐。
就由红鲤扶着来到厨房,坐在一张小案几旁。
刘通看见厨房也是简陋不堪,一个灶台,一个水缸,一个低矮发黑的碗柜,厨房另一侧也是一间土胚房子,房子内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也没有什么其他像样的物件。
红鲤可能是刚热了一遍饭菜,灶台里面还有柴火冒着烟。刘通看见案几上有一碗熏鱼,一碗野菜,两碗粟米粥。
刘通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