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一片浑噩,腰间的窟窿,手臂上的血痕不无提醒着她方才发生的事。
一只长着美女脸的獠牙妖人,不知从哪窜出来,对着她这个乡野村姑发出攻击,瞬息之间已然倒地,鲜血的流逝让她感觉灵魂随风慢慢消逝。
“为什么要杀我?!”宁崇芸拼尽最后的力气问到。
“怪只怪你生不逢时。”
意识完全消失之前,她听见妖女这么说到,这辈子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呢。
“姑娘,醒醒!”有人在大声叫她,身体也不受自己控制地沉睡着。
“还有气息,快把她送到偏厅的客房里。”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脸上的刺痛把她从黑暗之中拉回。
“怎么那么粗暴!姑娘家的不要面子的吗?”
“身上只有些小轻伤,其他啥也没有,肯定是装的,扇一巴掌就好了。”
一下子睁开眼睛,床边一男一女正关切地望着她,低头看到自己凌乱的衣衫,饶是从前在田间地头昏天黑地地瞎跑,也在当下感到一些羞臊。
“你们是谁?我记得我刚遇到一个妖女……”用手紧紧拢住前胸的衣衫。
“妖女?什么妖女?会袭击人的也不是什么好妖,你身上只有一些小伤,没死真是福气啊。”女人显然是唱白脸的。
“我看她就是瞎说的吧,咱们这边都没有任何异动。”男人虽是长着张俊俏的脸,狭长的桃花眼却露出狐疑的神色,刺得她浑身不适。
“多谢两位恩人搭救,小女愿为你们做牛做马报答,可是家中还有老母卧病在床,小女现下需要启程赶回,劳烦两位指明回程道路,多谢了。”宁崇芸学着乡里有名的秀才先生酸不拉几的礼节,表达她最高的感激。
“啧啧啧,瞧见没有,这是只小白眼狼。”黑脸男子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得了吧,师兄,你没看见人家吓得脸都白了,小姑娘,咱师兄词不达意,我先替他陪个不是,他救你回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你个姑娘家一个人睡在坟堆里面,于心不忍罢了。”
“可能你不知道,我们是督妖廷的左护法和右护法,姑娘现在所在的地方便是偏厅的客房,现在出去会有很多妖怪会跑出来吓唬你哦~”左护法耐心地说,像是在逗弄一个单纯的孩子。
督妖廷?那个立于人妖两界的妖界官府,令无数人闻风丧胆,传说中他们专职于搜捕私自越过界线跑到人间作奸犯科的妖族败类,秉公执法,绝无二心。
宁崇芸回过神来,细细思考着自己从离家不远的草垛子山转移到十里之外的坟堆是怎么样做到的,难不成死里逃生之后获得了瞬息之间一步千里的内功?
“看这丫头傻里傻气的,可惜了这幅好皮囊,算了,她想走就把她丢到前殿门口吧。”留下绝情的惋惜,右护法起势准备转身离开。
好皮囊,对于她这个粗野丫头,脸上终年挂者两坨皲裂的胭脂色,整天风吹日晒的,皮肤也是黝黑黝黑的,好颜色离她真真是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看人家那么夸奖,自然是不能输了礼节,立刻拱手道:“大人也是粉雕玉琢,小女不敢当。”
“看吧,真是个傻子,老子又不是个孩子,有这么瞎夸的吗?”右护法不乐意地哼哼。
“行啦,师兄,咱们好人做到底,陪她回家吧。”
“你是人吗?净乱打比喻。”
“好啦,走吧走吧。”左护法撵着右护法,催促之间三人便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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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之间,他们便回到了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还没等宁崇芸感叹法术的神奇之处,映入眼帘的便是令人无法接受的噩耗。
小小的草房,那个通常被自己称作为家的地方,已经凌乱不堪,该塌陷的地方一个都没拉下,连出入的门口都消失不见。
宁崇芸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右护法堪堪伸出的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只得干咳一声,放回原地。
卧病在床的老母亲,早已掩埋在瓦砾堆,灰败的脸色没有了呼吸,宁崇芸手足无措地跪在了尖锐的废墟之中,连眼泪都忘记流。
守在外面的始终不放心,在左护法的劝说下,右护法还是不情不愿地跟了进来,见到失魂落魄的宁崇芸,首先蹦出的想法并不是去扶起她,摆出戒备姿势警惕周围。
“婉儿,这里的气味不太对劲,有妖。”
“师兄,我也正有此意,不如我先把这位姑娘扶出去,你来殿后。”
见到右护法并不应答,左护法心下了然,便托起宁崇芸,双脚一蹬便离开了屋子。
飘散着的些许残留气味,实质上是妖在此刻停留过的证据,现下应不在此处,但右护法生来心细,总是要确定好每一处角落。
“哈哈哈,南韵司,竟然是你来了。”一丝残音响起,听起来阴气森森。
“谁?真英雄可要坦荡,不兴你这样躲躲藏藏的。”话音未落,南韵司举剑一挥,可惜是轮空。
“我方才听闻,堂堂的右护法大人,小秘密可真多啊~”
南韵司心弦一紧,额头上的汗水险些滴落下来。
“别唧唧歪歪的,有什么话当面说。”
“可惜啊,我已为亡魂,只不过念着右护法大人的‘恩情’,现身叙旧一番罢了。”说完咯咯一笑。
“是你,尹清媚!”南韵司咬牙切齿地喊出她的名字,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自己好不容易将她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