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室,位于后山山脚之下,顾名思义,是用来改正错误、反省自我的地方。
平日里,除了前来打扫的下人,只有秦不归会经常来这儿自我反省,而其他人,基本没怎么来过。
被罚到这儿来思过,对这四个女人来说,的确已经算是比较严厉的惩罚,但她们心中也都清楚,这才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前往思过室的路上,四个女人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思,但其余三人均不是为了包庇魏芷月才会选择缄口不语、替魏芷月隐瞒事实。
姜雅君是纯粹出于对谢轻婉的厌恶,不想看到她得意的样子。换个说法,敌人的敌人,可以是朋友,所以她算是选择站在了魏芷月这边。
至于柳悦心和李浣花,她们两人的立场差不多,论背景和势力,她们自知不如魏芷月,如今她们也明白,论及阴险狠毒的程度,她们也自愧不如,自认没有能跟魏芷月抗衡、对着干的能力,因此才不得不暂时帮着她。
“没有永恒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句话,在各种各样的斗争之中,都非常实用。
柳悦心依旧是“不说话会死星人”,即便是这种时候,她也得抱怨一番、发表一下看法和感慨:
“唉,真是没想到,王爷这次竟会如此绝情,王妃不是没事么,怎么还要如此重罚……”
因为她们几人身份特殊,即便是再重的刑罚,也不会直接责打她们,一般的惩罚方式,不过是面壁思过、关禁闭、扣除或减少赏赐……这类的惩罚,罚跪都已经算是很少见的体罚,因此,这一次秦不归对她们的惩罚,的确已经算是比较重。
但若她们当真被认定犯下了谋害王妃性命的罪行,自然就没法在这么轻松得意。即便她们这种身份的人不会被判处极刑,流放边疆、贬为平民、奴婢或是官妓之类的惩罚,还是很常见的。
这几个女人也不至于那么没脑子,自然也已经想到了这些,但却依旧抱着“法不责众”的想法,认为秦不归不可能一次性将她们四位侧妃施以重罚。
他重罚了那些婢女,可以算是印证了她们的想法。严惩婢女,并不是为了“杀鸡儆猴”,而是带着“替主受罚”的意味。
但秦不归究竟会追究此事到什么程度,其实几个女人心里也没数,因此而心事重重。因为,害人性命这种事,她们之前也未曾做过,当然,姜雅君除外。
秦不归安置谢轻婉睡下后,便来到后院魏建安的房间。
这件事,秦不归原本是打算算作“府内事务”来处理,因此,便在第一时间封锁了信息,将了解内情的人的数量降到最少。
当时在窠臼寺大概了解了情况之后,秦不归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秦永安也赞同,因此便并没有介入其中,而是让秦不归一人全权处理此事。就连当时在窠臼寺的人,大多数也并不了解实情,只知道荆王妃突然坠楼。
而王府之中了解实情的人也不多,除了当时在场的那些,就没几个了解的。秦不归还下令,严禁下人在府中妄议此事,若是有敢违反的,杖责五十并逐出王府——这么重的刑罚,除非是真的不要命了或者不想在王府里继续待下去的,正常的根本没人敢违反。
因此,才成功没让事情的内情传入王府里的两位贵客耳中
虽然呼韩邪塔娜出于好奇四处打听了一番,却也没打听出什么来。而魏建安,若不是去找过谢轻婉,自然也不可能了解真相。
见秦不归主动上门,魏建安并不意外,他面色略带疲惫,勉强提起嘴角,对秦不归道:“不归兄,快请进吧。”
最近两人的交往甚是密切,可以说也算是成功从“亲家”变成了朋友,就连两个人之间的称呼,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算是好事一桩,这发展趋势也是两人所期盼的,却没想到,竟发生了这种事。
亲妹妹拉后腿,专门坑亲哥……
“我这儿没有好酒,便先以茶代酒吧,不归兄别嫌弃。”
虽然魏建安平常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此时,秦不归却依旧能从他身上的许多细节窥探出他此时所想。
秦不归道:“这里是我王府,原本也该是我来招待建安兄,建安兄又何出此言?该怪我来的急,忘了带酒,还望建安兄莫要怪罪。”
魏建安却摇了摇头,低声叹息道:“不归兄应是为了王妃娘娘之事而来吧?”
秦不归看得出魏建安此时的无奈和急躁,跟他平常冷静似水、沉稳如山的状态很是不同,甚至连客套的话都不想再多说几句,便急着要切入正题。
秦不归微微叹息,又重新开口道:“我听闻方才建安兄前去看望过婉儿,不知婉儿对建安兄说了什么,若是有失言、失礼之处,还望建安兄见谅,婉儿她如今重病在身,出言也欠缺考量……”
魏建安却抬手打断,压抑着声音问道:“不归兄,你对我实话实说,你可有十足把握确定王妃坠楼之事是何人所为?”
秦不归勾起嘴角,笑得却有点无奈,低声道:“若非十分确定,我也不会如此为难。”
魏建安的眉心顿时拧成了疙瘩。
“你……可有证据?”问出这句话,魏建安却没法抬头与秦不归对视,那声音也甚是低沉、沉重。
秦不归叹息着,却反问道:“若是没有证据,我又怎会乱下定论?况且此事又非同小可。当时同在同上的人数不少,只是无一人敢出面指正,建安兄,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