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王府,正厅之中。
该到场的人,除了谢轻婉,基本都到到齐了:秦不归稳坐于正厅当中,魏建安、魏芷月兄妹二人立于正厅当中。
除这三人之外,其他的皆是王府之中的下人,还有几人,是魏建安带来的仆从,其中一人是魏建安的部下,原本并不应该出现在王府之中,但秦不归并未急着询问究竟。
这是魏建安的意思,考虑到失态也许会变得很严重,甚至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秦不归也默许了魏建安的如此决定——在场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原本魏芷月正在思过室中与其余三位侧妃一同抄写秦氏家训家规,突然被睡莲唤过来,还真有点蒙,看着眼前这形式,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魏芷月觉得,魏建安这位亲哥哥,总不至于在别人面前直接责打她,因此她倒有些有恃无恐,目光姿态高傲依旧。倒是两个男人,神色皆是凝重不已,如临大敌。
“永宁王,不妨直说吧,你认为我该如何处置此事,又该如何处置魏芷月。”
如此严肃的场合,秦不归本该自称为“本王”,但他并未如此,也算是暂时将魏建安看做家人,希望他能尽量给出个合理的对策。
永宁王却拱手道:“荆王,今日此地之事,我不希望不相干之人知道,即便是一丝风声也不可,你可向我保证?”
秦不归并未犹豫,直接答应道:“我可以我人格担保。”
“好,既然荆王将此事与月儿托付与我,我定会给荆王和王妃一个交代。”
秦不归抬起手,示意魏建安继续。
岂料,魏建安竟“噗通”一声,突然跪在了秦不归面前!
这一举动,可把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给吓了个够呛,无论如何,魏建安也没有给秦不归下跪的理由!
偆国与大焉是同好邻邦,两国来往密切,且给予彼此最大程度上的礼让和尊重,两国来使甚至都不需要为帝王下跪,魏建安又何来为秦不归下跪之礼?
原本两人就地位相当,而魏建安更是为众人默认的偆国储君,他给秦不归下跪,不仅仅是没道理,更是怎么都说不通。
他这一跪,秦不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几乎是从坐榻上冲了过去,扶住了魏建安。
他身边的魏芷月不禁愣住,而后失声惊呼:“皇兄,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永宁王,你……你这是意欲何为?有话好说,快快请起!”秦不归一边说着一边扶着魏建安。
魏建安却死死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神色更是坚毅无比,沉声开口道:“荆王允诺今日此地发生之时不会让任何无关者知晓,如此,荆王请落座,将此事交于我处置。”
“对,我的确是说过这话,我也定会信守诺言,但无论永宁王打算如何处理此事,也先赶紧起来!”
魏芷月也一边拉着魏建安的手臂,一边焦急不已地催促着:“皇兄,你赶快起来啊,这事无论如何处置,也不需你向王爷下跪啊!”
魏建安依旧死死跪在地上,叹息道:“荆王,若是你想尽快将此事了解,便立即坐下;月儿,你若是想皇兄少跪一刻,便在一旁站好别动。”
看着他态度如此坚决,两人也只能各自放弃,秦不归心情复杂无比地坐回到坐榻上,而魏芷月则心情忐忑地立在一旁。
待这两人分别坐定、站好之后,魏建安才重新开口道:
“王妃娘娘落水之事,实乃月儿一时糊涂犯下的大错,她犯下大错却并不愿认错、认罚,月儿如此骄纵蛮横,我身为其兄长,难辞其咎,对此事更是激愤交加,痛心不已。
“魏芷月因嫉妒王妃娘娘专宠而将其从高楼之上推下,致使王妃娘娘落水,身染重病,此为其大罪之一;
“魏芷月犯下重罪却不愿认错认罚,此乃其大罪之二;
“魏芷月身为荆王侧妃,理应位居王妃之下,却数次冲撞、顶撞王妃、对王妃不敬,此乃其大罪之三;”
“魏芷月远嫁大焉,便已经等同于自愿抛弃偆国公主之名,然她却并无自知之明,常以偆国公主身份自居,此乃其罪之四。
“今依照偆国律法,数罪并罚,念起为偆国皇族,处以笞刑百八;又念其已经卸去偆国公主之名,刑罚由其长兄魏建安受之。”
听着魏建安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完了这些,魏芷月不禁再度失声惊呼:“皇兄,你……你说什么?”
虽然她因魏建安在秦不归面前给她施加了许多她并不愿接受的罪名而心中不忿,甚至还有些怨恨,可听到最后的这句话时,之前对魏建安的那些负面情绪便悉数烟消云散——她的兄长依旧深爱着她这个妹妹。
秦不归也是两眼写满惊异地盯着魏建安,其中却也混杂着一些不解,他身为偆国皇长子,当真要维护一个已经出嫁的公主到这种程度吗?
若是此事传出去,那真是很不得了,对秦不归倒是没有多大的影响,可魏建安连带着偆国都要背负许多骂名,说的难听一些,为了一个早已不是偆国人的女人,真的值得吗?
“廖羽含,呈鞭上来!”魏建安低声喝道。
廖羽含是魏建安最为亲信的部下,也是偆国的大将,此次本是随魏建安一同来大焉参加祭春盛会,却没想到,今日竟来荆王府充当另一个“行刑官”。
廖羽含神情凝重,却还是遵从魏建安的命令,将魏建安的软鞭呈上。
魏建安接过软鞭,双手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