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归本来还想着再装大度装一阵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
他其实很擅长隐藏和伪装,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他可以在其他人面前隐藏得很好,但却并非在她面前。凡事总有例外的时候,而她大概就是他最大的意外和例外。
谢轻婉叹了口气,说话的时候倒也不像前几天那样总是带着情绪,似乎已经平和了许多:“你若是不在意,那恐怕就不是你了。况且,你若是真不在意,我才应该更加悲哀。”
她如此在意姜镜诚,还因为姜镜诚的事跟他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若是他对这件事真不在意了,那便是说他的心中已经真的没有她了,只有在意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各种各样的情绪。
谢轻婉对秦不归说:
“我知道,之前你掩饰自己,是为我考虑,不想让我受更多的刺激,不想让我因此而发脾气,而我,也要为之前跟你发脾气的事道歉。是我不对,我那时,的确是有些太情绪化,一时有些想不开,但是现在,我已经想通了,该说的事情,也可以跟你说了。”
不知怎的,听谢轻婉这么说,秦不归竟有点害怕,观察了谢轻婉好一会儿,他忽然将她抱在怀中,简直快要感动到热泪盈眶……
之前他还在为两个人的现状而郁闷不已,想着不知道他们之前的隔阂什么时候能消失而头疼,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跟他说这些。
“好了,我只是想着,有什么事情还是早点说清比较好,如果不说清,我们之间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所以,你想问我什么,就只说好了。”
她今天之所以能说出这些话,其实魏建安有一半的功劳。这几日,魏建安常常来探望谢轻婉,陪她聊天、开导她,跟谢轻婉说了很多话,告诉她很多并不知道的事。
比如,她被抓走的那几天,他都是如何度过的。他一刻不停地派人去搜寻她、想办法救她,只可惜,依旧是为了大局着想,他不能冒然鲁莽行事,也不能让将士们白白送死。
比如,对峙那日两军对峙时的计策,其实是他想出来的,秦不归并不想那样,可为了减轻伤亡、为了大局着想,他也只能那么做。明知要拿她的性命来冒险,却也不得不做。
比如,那天她被姜镜诚带走时,其实秦不归也派出两队死士藏在大殿外,一旦谢轻婉的性命受到威胁,这些人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冲进大殿,将谢轻婉救出。
只是后来她把姜镜诚给带走了,而姜镜诚的速度又太快,那些精挑细选出来的死士,竟没有一个能追的上姜镜诚。
确定谢轻婉远离了尔玛部族,之后,这些人便发出了信号,尔玛部族连自己的最后一道保命符都不要了,征姜大军便一刻不等,直接攻入尔玛腹地。
……
他无一刻不在意这她、担心着他,而他所走的每一步,其实也都已经考虑到了她。
只是这些事,即便她问了,他大概也不会对她说,因为,他一直在内疚自责,也不想为自己找任何借口。
若是魏建安不对她说,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事。
她渐渐地也已经冷静了下来,回想着这几天他对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也有些心疼。
她也知道她不能再这么一味地发泄、耍赖、自罪自责,这不仅仅是在折磨她自己,更是在折磨着他,也折磨着身边所有人。她之前明明说好了要做好他的王妃,现在,她也该重新振作了。
秦不归却依旧有些放不下心,小心翼翼地望着她,询问着:“你……真的没事了?你……不怪我了?不生我气了”
谢轻婉叹着气,点了点头。
秦不归稍稍松了口气,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下,可一旦要开口问她的时候,他却又犹豫了,有点不知该如何开口,很怕说错了话,让她以为他很小气,又乱吃醋。
“你……你和姜镜诚……他……他和你……”支支吾吾了半天,他也没说明白。
但他想知道些什么,其实就算他不说,谢轻婉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便干脆自己对他坦白道:
“我说过,姜镜诚救过我很多次,这次也是,要不是有他,我不仅会被姜镜锋玷污,还会被姜雅君给杀了。他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他,也很想回报他。他人很好,跟姜镜诚、姜雅君完全不一样,我也想让他有个更好的未来。
“原本还想着将他带到你这儿,让你为他某个出路,只是没想到……不过,你别误会,我对他只有感激和亏欠,顶多就把他当成个弟弟而已,你担心的那些,可一点都没有。”
至于姜镜诚对她的感情,她打算永远藏在心里,当做永远的秘密,跟着姜镜诚一同入土为安,不让任何人知道。她也不打算对秦不归说,既然已经没有必要,她也不想节外生枝。他若是知道了,只会不开心而已,也许还会心存芥蒂,又何必呢。
听了她的话之后,他却不能立即完全相信,将信将疑地问道:“此话……当真?”
谢轻婉叹着气说道:“你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谎吗?反正能说的我都说了,至于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了,你与我夫妻之间的信任有多少,就看这一次了。你若是怀疑我对你不忠,你回去之后大可……”
“我信!我当然信!”秦不归连忙打断了谢轻婉,若是不打断,她可就又要扎他的心了。
“这话可是你说的,要是你愿意相信我,从今以后,可再也不能拿这次的事来质问、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