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秦不归回来之后,似乎便恢复了正常,甚至比以前还要勤恳,对两位侧妃也是十分的好。
可他忽然变得如此“正常”,反而才让人觉得不正常,秦永安也好,两位侧妃也好,都对他担心不已。
可他却只说他想通了,一切都好。
可他跟没就没有想通,心中的伤也跟没没有痊愈。
他刻意避开了鱼谢轻婉有关的一切,甚至连后院都很少去。
两位侧妃心中担忧不已,却不敢多问,一时间,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对谢轻婉事都讳莫如深。
也许过一段时间,大家就会渐渐忘却谢轻婉这个人,能当做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两位侧妃都希望能如此。
只是,每到一些特殊的日子,秦不归便会在夜里去那棵樱花树下,独自饮酒到天明。
秦永安也担心不已,终于还是忍不住找秦不归促膝长谈。
“皇兄,最近……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能不能跟我说说,看着你这样子……我实在是不放心……”
秦不归拍了拍秦永安的肩,对他道:“圣上不必为微臣担心,只是……无论作为臣子,还是作为兄长,我都没法一直陪在圣上左右,若是有一日,我不得不离开,圣上无须不舍。”
秦永安一听这话,自然更担心了:“皇兄,你……你这是何意?你……你是打算离开吗?你要去哪儿?”
“圣上,你是一位好皇帝,辅佐皇上这些年,臣已经十分确信,即便臣不在,圣上依旧能将这个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依旧会让大焉繁荣昌盛。臣哪儿也不去,只是……臣知道臣早晚有一日不得不离开圣上。”
秦永安却听不太明白秦永安的话,总觉的他似乎是在计划着什么,也没法不为他担心。
“对了,最近,偆国有何消息?”秦不归最放不下的人,除了秦永安,便是秦汐了。
“听说,永宁王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虽然偆国国主的身体依旧康健,可似乎还是打算于秋节之时将皇位传给永宁王。”
“那可真是好事。”如同一块巨石落下,秦不归心中踏实了许多。
只是,他却不禁有些纳闷,之前魏建安明明病成了那样,怎么忽然之间又好了?不过,他能痊愈总是好事。
那次秦不归和谢轻婉离开偆国之后,魏建安的身体每况愈下,简直病得快要死掉,秦汐终于扛不住也看不下去了,便终于跪在了魏建安面前,央求他道:
“王爷,臣妾求你快好起来,即便不是为了臣妾,为了念儿、为了皇上皇后、为了这偆国,也请你快点好起来吧……王爷,臣妾知道你心中真正爱着的那个人是谁,不如,从今日起,你便叫臣妾‘婉儿’吧……”
魏建安震惊不已,他从没想过要伤害秦汐,更没想过让秦汐知道这件事。
“你……你在说什么?”
“王爷,臣妾深爱王爷,因此王爷的心事,臣妾也都知道。王爷望着婉儿姐姐的眼神、与她说话时的样子、和她相处时的感觉……与旁人全然不同……”
魏建安的心顿时凉了下来,他明明已经很注意也很努力的掩饰了,可却没想到,居然还是被秦汐看破。
“王爷,汐儿并不介意这些,汐儿现在只想你好好的。汐儿也深知那种爱人而不得的感受,所以王爷,你把汐儿当成婉儿姐姐吧,若是这样能让你好起来,汐儿宁愿不做汐儿,从今以后……这世上便再无汐儿,只有婉儿……”
这一次,秦汐总算成功将她的心意传达给了魏建安,魏建安也知道,若是他就这么死了,那可不仅仅是愧对父皇母后,更是愧对整个偆国。而偆国像他这样方方面面都很优秀的皇子,也只有他一个而已。
灵王有那个野心,却没那个才华和才能,而偆国国主虽然身体康健,可毕竟年事已高,若是他就这么撒手人寰,那父皇和他辛辛苦苦打来的大好江山,又将何去何从呢?
可只要心中念着谢轻婉,他便无法好起来,可将秦汐当做谢轻婉,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魏建安没法回答秦汐,只是自己陷入了思考之中。
可从那日开始,秦汐就“变成”了谢轻婉,从穿着打扮,到言行举止、一颦一笑,全都逼近谢轻婉,只要是在魏建安面前,秦汐便是谢轻婉。
魏建安就这样好了起来,身体日益康复,很快似乎便彻底恢复,并且重新开始练武,也重新协理朝政。
皇上与皇后皆欣慰不已。
只是,秦汐心中的苦痛,没有任何人知道。
秋节一到,偆国国主便择选了良辰吉日,举行了禅位大典,将皇位传给了魏建安,而魏建安登基之后,很快便举行了封后大典,秦汐被封为偆国皇后,而他似乎也没有选秀纳妃的意思。
整个偆国举国欢庆,大焉也是如此。秦永安更是派人将几位丰厚、贵重的贺礼送去了偆国。若不是碍于身份,他必定会亲自跑到偆国去贺喜一番。
“都退下吧,皇后一人留下便好。”
“是,陛下。”
其他人退下后,魏建安转过了身,望着秦汐的目光柔情似水,环住秦汐的手也含着款款柔情。
“朕不需要其他女人,朕此生只要你一人,婉儿。”
“承蒙皇上厚爱,臣妾惶恐。”秦汐笑靥如花,可心中却刺痛不已。
他每一声的“婉儿”,都如同毒刺一边深深刺痛着她的心。可她依旧愿意相信,终有一日,他口中呼唤出的那个名字,将是“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