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刘导重重的拍下牌板,满意的点头,“很好!一条通过!”

众人欢呼,这么长而喧闹的戏份竟然一次性通过,开机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呢。

不仅是主演们,就连刚刚下场的群众演员也大呼意外。

要知道一般这样人多嘈杂的场面,因为走位和画面感的原因,一般是需要重复很多次,才能达到默契有条理的标准,今天这样容易通过,看来可以提早收工咯。

正在这时,何时了从房里走出来,就见扮演来喜的邹翎羽,扮演赵锅头的李修仁老师,还有爹娘的扮演者张老师、华老师纷纷迎上。

“小何啊,刚刚的表演不错啊,虽然一个字都没说,但是那样的气场,可是震慑住了全场,控制着整场戏的画面感啊。”戏里的娘,华老师和蔼的笑道。

“就是就是,连我都被感染到了呢,吓了我一跳。”邹翎羽拍着胸口,赞叹的点头。

“可不是嘛,哎,我这心里可就更加愧疚咯,以后我还要把巧儿卖掉,在这里,还请小何丫头多多包涵我这个坏人咯。”李修仁老师一个拱手,弯腰示意。

“哎哟李老师,您可别折煞我了,在这部戏里,您也是个苦人啊,再说了,能被李老师这样的老戏骨卖了,我还要给李老师数钱,以示敬意呢。”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片场一派融洽温馨的气氛。

远远的地方,有两个人正默默的看向那欢笑的来源地——

“我说白总,你确定这是你公司的新人模特,还没经过专门的表演训练课?这个小姑娘……啧啧……还真是……”

刘导看着那被围在中间、笑得清浅的何时了,竟想不到任何语言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和震撼。

刚刚她的表演,他可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依照剧本里的要求,对这一段巧儿的描写是,躲在来喜身后哭泣。躲是躲了,虽然没出眼泪,但还带也在眼眶里打转,也算是哭了。但这中间戏剧性的小细节,可是颇引人深思啊。

先是抓着来喜的衣角,因为巧儿本身就是个懦弱胆小的盲眼姑娘,而那段面对众人的嘲笑奚落,欲抬头却没敢抬头的动作,也更加突出了人物的性格。

可后来抓住来喜的手,渐渐松开,半空中攥握成拳,这昭示着巧儿复杂的心理活动。

似乎是突破了某个的屏障,顿在半空数秒的手,缓缓张开,并没有按照常人所想自然垂落,却是从来喜的衣角转移到了自己的衣角。

这个动作看似简单而随意,但中间蕴含的意思可不简单。

这是一个细小的过度动作,从软弱到决绝的过度,从依赖他人到靠着自己的过度。

不仅为下面的自尽打下了伏笔,也让巧儿这个纯属衬托主角的人物形象,多了一丝人性化的反应和转变。

将泪水含在眼中,盈盈欲坠,但就是没落下来。

这样的画面感,会让观众对巧儿这个角色,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怜惜和心疼,等到这个瘦弱的盲眼小姑娘香消玉殒的时候,观众心中的泪感会达到最高峰。

当然,刚刚那场戏最让他意外的部分,还是巧儿抬眼看向村民的时候。

他虽然没怎么跟盲人深入接触过,但是也见过不少盲人,自然也知道盲人看人的时候,是怎样的眼神和表情,只是刚刚看到的巧儿的眼神,却是颠覆了他以往的经验和认知。

明明是空洞无焦距的眸子,明明眼前只是漆黑的一片,但当那双眸子缓缓扫过众人的时候,不仅是片中的群众演员们,就连身在拍摄场地外的幕后工作人员,也真实的感受到了被冰水浇淋的感觉。

没错,这仅仅是一种感觉。

没有视线聚焦的实质,目光也没有定格到具体的事物。但就是在这不留痕迹的扫视中,在场所有的人,都切实感受到了巧儿身上强大而微妙气场。

许多年之后,众人或许会忘记巧儿的样貌,却绝对不会有人忘记,眼神相对的那一刻,从那个小姑娘身上感受到的震撼,哪怕只有短短一瞬。

他做导演这么多年,见过了形形色色的演员,美丽的、有天赋的、勤勉的……却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仿佛她不是在演戏,那一举手一投足,已经不能用浑然天成和天赋异禀来形容了,她不仅赋予了人物原本所欠缺的颜色,因为她的演绎,更加深刻和辅助了电影的最终主题思想。

简单的说,就是加深电影核心的艺术性和内涵性。

在他看来,这已经超越了“演”的范畴,这是在“创造”啊。

白墨听出导演未尽的赞叹,他大概也能猜到对方心中所想。

有一种人,很是罕见,你或许会不记得他的长相,也记不起他曾经做过的事情,但你一定会记得他这个人给你带来的感觉,或优雅,或淡漠,或高傲,或惊才绝艳。

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表达,只会如同跗骨的轻烟,萦绕在心头,日渐弥厚,永远不会散去。

当气质升华到某种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就成了气场,无关容貌,无关外形,那只是综合凝聚而成的结果,是要有天赋的。

何时了,就是这类少数人中的佼佼者。

“确实,是公司新晋的模特,据我所知,没有经过任何专业的学院表演课。”

“难怪金牌经纪人会重新出山,确实是值得你用心栽培的好苗子,就冲她这样的天赋和表现,即使她还是个新人,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在t台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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