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了得到手术结束的消息,来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

白墨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宽大的被褥盖住了修长的身体,俊逸的脸上带着手术后的虚弱和苍白,少了那双吊梢眼的顾盼流转。

此时的他,不复往日的冷淡邪肆,沉寂安宁,倒更像是古希腊雕刻家们手下的艺术作品了。

后背的伤口疼得厉害,何时了僵硬着背脊,缓缓坐在沙发上。

刚刚处理好伤口的时候,她不经意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打麻醉剂,半天却得不到回应,转头一看,却发现舒漾一脸的尴尬。

他结结巴巴的蹦出一句,那个位置打麻醉不好。

她狐疑的追问,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忘记了?

他美目一瞪,我是那种人吗?

随后雄赳赳气昂昂的拿起医护箱,走了出去,仿佛丝毫没察觉自己巧妙的避开了对方提出的问题。

何时了哭笑不得,这哥们居然忘记给她打麻药。

她坐在沙发上,双腿悠闲的翘着茶几,环视了一圈病房。

因为舒漾的打点,特意留了安静易于休养的豪华间。

看着病床上的白墨,她发着愣,早已神游天外不知到了何处,甚至连白墨睁开了眼睛都没有察觉。

此时的何时了,心里远不像表面上的那样冷静。

坦白说,对于白墨舍身护她这件事,她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活了这么些年,除了那个人,她不曾欠下任何人情债,总觉得那玩意儿拖泥带水,麻烦的紧。

当时在地铁站的时候,她确实可以全身而退,但是白墨不行,她做不到丢下他自顾自的离开。

当年她就是因为和那个人起了争执。

然后她一气之下就这么走了,若她知道会导致这样严重的后果,她绝对不会闹小孩子脾气,更不会负气离去。

历史,有一次就足够,她承受不起再演的沉重。

“你打算发呆到什么时候?”冷淡的声音带着熟悉的居高临下,打断了她的思路,循声望去,白墨正面色不豫的盯着自己,仿佛在责怪她看护病人的失职。

“咦?”她倏地站起,走到床边,仔细的盯着白墨的俊脸,不知在琢磨什么。

被这样毫无顾忌的眼神打量,白墨越发僵硬,眉心皱得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何时了!”他嗓门微微提高。

“别激动……”她尝试着安慰情绪烦躁的病人,“因为当时被埋在下面的时候,氧气稀薄,你有短暂的缺氧休克,我就是看看有没有伤到大脑。”

白墨眸子这么稍稍一抬,翻了个性感的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废话真多,不就是看我傻没傻么?”

何时了一噎,突然词穷了,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我饿了……”他点了点床沿。

“哦,你想吃什么?”

白墨闻言,嫌弃的再次翻了个白眼。

“你不知道病人应该吃什么吗?这种事情还来问我,我除了每天当你的闹钟,当你的救命靠垫,还得手把手教你生活常识?我是你的经纪人,不是保姆,更不是你爸。”

一通长枪短炮过后,炸得何时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她呆了数秒,才火急火燎的跑出门准备晚餐。

她边走边讶异的琢磨着。

白总监一向是立在云端、遥不可及的神,这么犀利激动的情绪还是第一次见,看来脑袋似乎确实受到了影响,才会突然性情大变,得找漾哥好好问问。

“小时!”一路小跑的何时了,被舒漾等了个正着,他伸手拉住她,摁住后背的伤口部位,“背不疼啦?跑那么快,小心伤口又渗出血来。”

被这样一提醒,她好好的感受了一下,似乎还真的感觉后背伤口疼得发烫,听话的点头,“我慢点走。”

“等等,哪儿去?”他再次拉住欲走的何时了。

“白墨醒了,我弄点清淡的稀粥小菜。”

“白墨?你是说那个躺床上的高个子男人?”舒漾摸了摸下巴,“长得人模人样的,就是名字太难听,他干脆改名叫白加黑好了,指不定人家药厂还要告他侵权。”

“白加黑?”何时了一愣,继而面露沉思,然后认真的点头,“这名字好!虽然简单直白,但是往往最简约的最容易永恒。”

“那可不,还是小时的审美最对二哥胃口。”想了想,他又语气不快,“那些琐事叫护工去就可以,你陪我吃晚餐。”

从舒漾的私心来讲,他是极其不爽那个让小时受伤的碍眼的男人。

自从上次一别,何时了也有好些日子没见漾哥了,正好可以就上次化妆品和这次地铁站相助的事情,向二哥好好道谢,于是点头应允,“我先弄些晚餐给病人,待会陪你一起,等我啊,二哥。”说完,不待舒漾有所反应,便自顾自的离开。

打点好晚餐,何时了直接拎到病房,转过长廊便看见房门虚掩,隐隐有声音传来。

会是谁……难道是护工?

“墨,我得到罗伯特的消息,第一时间就飞来了,谢天谢地,你安然无恙,否则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真的要生不如死了。”低低的抽泣飘到了何时了的耳中。

“不用担心,我很好。”同样的淡漠的声音,却带着一丝意外的温柔,“现在正是秋季时装秀的紧张时期,你这个时候怎么会过来?”

“走秀的行程是很紧张,但是一听到你出事的消息,我……我就忍不住赶过来了。”女人的声音很动听,带着成熟的音色,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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