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条被剪裁地方方正正,一行十分娟秀的小楷却让我看出了一身的冷汗。
字条上写着:我永远在你身后,直到一命抵一命结束。
我惊得额头满是汗珠,慢慢回头,方才舒了口气儿,空荡荡的房间,远处窗户下我栽了两年的蟹爪兰长得旺盛。
开门锁门,‘蹬蹬’下楼,今儿个我没有打出租车,而是走到小区外就近的一个站点儿等公交车。
出门前的那张字条被我紧紧地攥在手心儿里,联想起昨晚在医院遇到的一切,我便一刻也不停地开始紧张起来。
开往顺江医院方向的公交车停在面前,上车的人很多,我特地等了一下,人少之时方才上车,但恍惚间却看到了一道黑影在眼前闪过,我心一咯噔,就势看去。
但黑影早已经消失不见,叹了口气儿,打从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加班,精神被过度透支,竟出现了幻觉。
车上座位已经被人坐满,我站在过道靠门一侧扶着把手,身体随着公交车颠簸着,忽而耳边吹来一阵儿凉风儿,我下意识皱紧眉头。
第一反应便是公交sè_láng,通往顺江医院这条路五年来走了不知多少趟,每一个路口的小摊贩我都能叫上名字来。
几年来已经改乘出租车的我,曾经也不是没在公交车上遇到过sè_láng,也正是因为如此,那时候我才决定不再乘公交车。
没想到几年后首次乘坐公交,竟还是好死不死地给碰上了,不由得怒上心头,当即回头却立马懵在了原地。
身后空荡荡无一人站过来,邻座几位大妈向我投来探究疑惑的目光,我憋红了一张脸悻悻转过头来。
眼看着着距离顺江医院站点还有一站,忽而脑袋一阵儿沉闷,一道缥缈却又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在找我吗?”
声音极其诡异,慌忙转头四下里看了看,似乎也只有我能听到这个声音,意识到情况不好,公交车刚停靠在站点旁,我便慌不择路地跳下了公交车。
“你逃不掉的!”
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像只炸了毛的公鸡,扑棱着翅膀便往顺江医院跑去,却在大门外撞上了张叔。
张叔见我神色慌张,不由得打趣道:“大白天里的撞了鬼了?怎么跑成这样?不过闵医生还真是敬业啊!”
我来不及解释,也想不到该如何做解释,推开张叔,生怕他察觉到我心底的那抹恐惧感。
索性办公室在二楼,一推门,桌面上放着一杯热咖啡,我仍晃着神儿,手里的包还未放下,突然一下被人从背后蒙住了眼睛。
心中升腾起的恐惧再次袭来,我惊叫出声儿,身后人放开了我,随即探出一张我熟悉的面孔来。
“闵虹,你怎么了,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怎么吓成了这样?”
苍言作为麻醉科的主任,最近不知怎的总是三天两头来献殷勤,每次也总是一杯热咖啡,让同科室的其他同事看了议论纷纷。
但是此时我的心中却是一万个草泥马瞬间奔腾而过,脸色被吓得铁青,浑身开始僵硬起来。
苍言见我这般反应,直接手足无措愣愣站在我面前,待我恢复过来之后,方才挤出一抹笑容来,埋怨道:“作为一名医生,临场反应怎么这么迟钝?”
见我恢复平静,苍言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清秀的面容低垂在我眼前,我笑笑,他扶我起来。
站定抬头,却发现面前一个大男人脸怎么突然红了,红成了一个猴屁股。
我没有心思打趣他,直言道:“我要上班了,今天有手术……”
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了昨晚事情,随即商量道:“苍医生最近不是正在带实习生吗?我看我的手术也不难,都是教科书上的例子,不如拿去让你的实习生练练手。”
苍言一听,随即喜上眉梢,“真的?那我该怎么谢谢你?”
我连连摆手,套上白大褂,拿上册子出了门。
经过昨晚的夜半惊魂,就算此时青天白日下穿梭在人群之中,仍旧感到身边阴风儿阵阵,头皮发麻。
不禁加快了步伐,往那在我这边恢复着的几个病人的房间走去,挨个按照惯例查房。
李歆瑶早我一步,人已经在病房内同病人嘻嘻哈哈探询着病情状况,见我进来,忽而皱起眉头,“闵医生昨晚没睡好吗?怎么今个看起来这么憔悴?”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往旁边的镜子看去,赫然出现在镜子中 的却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大大的连帽将脸面全部遮了起来的男人。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难以置信着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心跳加快之时,李歆瑶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上前扶住我,她似乎并没看到站在我身后的那个人。
“闵医生该不会是累病了吧?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往李歆瑶怀里靠去,不过一眨眼的时间,镜子中的那个人却凭空消失了,我不敢再李歆瑶面前表露太多,只好挤出一丝笑容来。
“没事儿,或许是真的累着了,不过休息一下就好了。”
李歆瑶见我这般,仍旧是担忧着,开始配合着我的工作。
询问完几个病人的病情,看着病历单上的详细,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单说5号床的高洋小朋友,经过手术病情已经完全得到了恢复,但最近几天的恢复却并不见得好,还有两位做过心脏架桥手术的老人,虽然恢复的很好,但脸色看起来却并不太好。
我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