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场上,谁先开口,谁就落了下乘。
此刻,苏宛芷面含微笑,和苏永光就在打心理战术。
她双眸目视前方,呼吸平缓,伴随书房里的沙漏潄漱声,时间渐渐流逝。
苏永光原本平和的心渐渐沉了下来,双眼盯着苏宛芷那双和赵羽莹极其相似的脸,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这个女儿不知何时已经成长成和赵羽莹一样的脾气,一样的刚烈,一样的不屈,一样的不讨他喜欢。
他眼底的情绪波动尽数落到苏文晨眼里,嘴角扯起讽刺的笑容。
无论何时,苏永光眼里都只有利益。
比如现在,苏永光明明白白的问:“你想要什么?”
苏宛芷微微一笑:“那要看父亲您能给什么条件了?”
呵呵!苏文晨轻笑出声,这就是亲人之间纯粹的利益关系,真是凉薄。
他却又问自己,你讽刺什么?你不早就意识到了吗?
苏永光沉思数秒:“一万两银子,我知道你现在最缺钱。”
“白银三万两,加松杨街三间店铺!”
“噗~~~”苏永光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不行!”
不说三万两银子,那是死物,给了就给了,重点是后面的三间店铺以及它们所处的位置。
松杨街是苏安城的主街道,居于城中心的位置,而苏宛芷所说的三间店铺,处于最繁华的地段,每天客流不断,说是日进斗金虽然有点夸张,但其价值远远不止三万两银子。
可以说只要不是个傻子,那三个店铺在谁手里都是稳赚不赔。
这个条件无疑是在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不行就算了!”说罢苏宛芷转身就要走,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在她快要走出门的时候,苏永光蒙的一拍桌子:“我同意。”
苏宛芷回过头来,看到他咬牙切齿一副忍痛割肉的模样,心情莫名的好。
“父亲如此大方,女儿我怎么能拒绝呢?”苏宛芷俏皮的歪了歪脑袋,纯真无邪的模样满是这个年纪应有的纯净。
可苏永光不这么想了,这个女儿才是真的扮猪吃老虎,披着羊皮的狼。
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可谓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他快被她气死了。
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既然如此,还不赶紧把圣旨交给我。”
他伸出的手马上就要抓到苏宛芷手里的圣旨,谁知苏宛芷猛地后退一步避了开来:“父亲,空口无凭啊!”
“你!”任苏永光再老奸巨猾,再被气的直哆嗦,“我是你爹,我会骗你吗?”
苏宛芷正色道:“会!”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就是因为你是我爹,我才不相信啊!
想必这句话说出来,苏永光卡在嗓子眼儿里的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了。
“房契,一手交房契一手交圣旨。”
说完这句话,苏宛芷竟然有一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种黑道老大的赶脚。
不过下一刻苏永光恶狠狠甩到她手里的房契让她心情莫名晴朗起来。
“好了,圣上的旨意,就是我们苏家的,父亲,我们现在就去祭祖吧!”
苏宛芷微微晗身,让开一步让苏永光走在前面。
苏家祠堂,暗沉的色调庄严肃穆,正对着大门的享堂装饰考究,主位旁的朱红色八仙桌上摆着一个四足方形香炉。
享堂两侧各摆两排座椅,供议事之时家中德高望重的人就坐。
苏宛芷和苏文晨等随苏永光来到的时候,享堂已经站满了人,苏家旁系也一应俱全的来了。
这可是苏家上百年来最了不得的一件大事。
平日想把嫡系旁支都邀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只见苏永光面色沉静,圣旨被他恭敬的捧在手里,迈着坚定中带着一点点松快的步子向前。
苏宛芷不是第一次来这个院子,确是第一次看它的全貌。
原来上次她被苏永光叫来兴师问罪的议事厅就是祠堂的一部分,也就是正对着大门的享堂。
穿过享堂直走进去,是面积稍大的寝堂,里面高低不一陈列这苏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不知凡几,可见苏家传承历史的悠久。
也难怪苏家能位居苏安城富的位置,这和苏家传承数百年,积累几十代人的财富是分不开的。
此刻,面对众多长辈,在如此庄严肃穆的场合,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喧哗,生怕扰了先祖的清净。
下人们在苏宛芷和苏永光议事的时候,已经摆上了供奉的香案。
目前苏家辈分孟氏最长,她现在最前面,右手侧是现任家主苏永光。
头花白的孟氏在孟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跪在前面的蒲团上,抬起历经沧桑睿智的眼睛道:“苏家列祖列宗在上,我是苏家第三十二代家主苏福顺的妻子孟氏,幸不辱命,有生之年孙女苏宛芷得到圣上钦点,为我苏家之荣耀,今天特意开祠堂,以告知列祖列宗!”
“列祖列宗在上,晚辈苏永光,将会带着我们苏家上下,走向更加繁荣。”
说完将手中圣旨,摆在了主位正中的位置上。
并说了一些告慰先祖,恳请列祖列宗保佑的话。
每一个环节,都有专门的人负责,等流程走完,天色已经晚了。
旁支从别处赶来,不便久留,不多时,就剩下了苏家的众人。
苏宛芷瞬间成为了场中某些人的众矢之的。
忍了两个时辰的苏宛若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恨苏宛芷。
恨苏宛芷破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