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视线从广袤的宇宙开始收缩,收缩到一片星域,收缩到一颗星辰,收缩到一间矮矮的小屋。然后再到小屋中那黑森森世界,一个圆形的石台上,有绝美的女子,旁边是如玉的夜雪寒。
偷天人与夜雪寒。
偷天人暗淡的眼中突然爆发出一片片的光彩:“成败,在此一举!”
她的声音依旧如此苍老!
夜雪寒的拳头渐渐收拢:“成功吧!成功吧!”
“一定可以,一定可以!!”偷天人头上的钗都在乱响
谢思凡的手指真的已经触摸上了鸿蒙之晷,一瞬间如遭雷击,却甩不开手,被黏在了上面似的。
谢思凡的意识仿佛走进了那巨大没有尽头的世界之中,又仿佛游走于滚滚历史的长河。
庞杂的信息向着他冲来,挤满他的识海,要将他整个人都给撑爆掉了似的。
“找,找出自己的刻度!”谢思凡的心念中却有一个声音还在呐喊,还在嘶鸣!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找,他只有一个简单而执着的信念。
这宇宙之广大似乎此刻已经尽在他的心中,这历史之绵长此刻也占满他的脑海。
要从这海量无极的时空长河中找到一个渺小的自己,是多难以办到的事情?
比从深海中捞一根针还要困难千万倍。
况且那肆虐的气息正在破坏谢思凡的身躯,意识在破碎。
谢思凡巨大的金身上满是龟裂的花纹,如瀑鲜血从其中倒灌而出。
擎空和大祭司的眉头都皱紧。
“怎么做?”擎空瞥向大祭司。
“帮他一把!”大祭司不知道谢思凡到底应该怎样破坏鸿蒙之晷,但是却必须提供援助。
擎空点了点头,然后两人猛然掐指。对着谢思凡的方向,将强大的力量灌注其中。
谢思凡仿佛一下被人灌顶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功力,经脉在瞬间被炸碎,但是游动的能量却支撑着肌肉骨骼能够做出反应。
伟岸的金身更加高大,头脚都已经探入了那墨黑的苦海之中。
“自己的刻度,刻度!”谢思凡意识还在汪洋中搜寻,可是这杂乱的,无法梳理的时空长河,就算谢思凡是时空法则的掌控者依然无法起到什么帮助。
“噗!”一声炸想,是谢思凡背后的一块肌肉猛然爆裂了开来。
而在瞬间,谢思凡的身上如同长满丑陋的肉瘤似的,这些都是堆积起来的能量,无法宣泄,只能硬冲。
擎空和大祭司同时收手。
“看来指望他是不行了。”擎空抿了抿嘴。
“我们亲自动手!”大祭司的眼光闪烁,猛然跃起,对着那巨大的石盘,擎天一掌劈去。
“轰隆!!”
天空被扫过一片漆黑的痕迹,狂烈的力量轰击在白玉石台上面。
白玉石台颤动,“嗡嗡”作响,仿佛愤怒无边。
那插天的巨剑晃动起来,闪动,然后一道炽白色的剑光飙射而出,快到极致,直接斩在了大祭司的身上。
大祭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胸前巨大的豁口,内脏都被劈得碎裂。
“怎么会?!”大祭司口喷鲜血。
擎空大惊。
“难道这鸿蒙之晷真的有自己的意识?”大祭司还没有死去,连忙掐指运功,将自己的伤口缓缓闭合。
“好强的剑!”擎空舔了舔嘴唇。
谢思凡身上那数十颗肉瘤在这一刻同时爆炸开来,脓血飞溅。
法相金身犹如干瘪的气球,正缓缓的回缩。
“要失败了么?!!”谢思凡不甘,不甘的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他渐渐失去了力量,连意识都开始模糊。
那触摸着鸿蒙之晷的手指也渐渐滑落,似乎被遗弃了下来。
“不可能的,我一定能够成功!逆天改命,我要逆天改命,给我杀,杀,杀!!”谢思凡的怒啸一声,脑海中的轮回之湖陡然翻涌炸裂了开来,那凶猛的无俦的巨大能量渲染了他的身体,阿修罗皇的法相顶天立地,伸长的手脚猛然将鸿蒙之晷给死死的抱住。
“吾之道,凌驾万道。吾之刻度,时空之外!!!”在谢思凡与阿修罗皇的两重怒吼声中,仿佛正有什么都破碎开来,一种秩序的锁链被松开的声音。
“啊!!!”阿修罗皇的血红双眼已经瞪大到了极致却还在向外扩张,仿佛要将整个眼珠子给瞪出来了似的。
而魔鬼般的黑雾翻腾滚荡,阿修罗皇的法相渐渐变形,凝缩,琉璃剔透,是巨大的,漆黑的谢思凡!!
“起!!”谢思凡的手抓在了曰晷中央那插天的神剑之上,双脚却踩在了曰晷的晷面。
胸膛向上昂,头颅向上顶,要顶穿这天,要踩烂这地。
“起来啊!!!”谢思凡继续怒吼,双手死死的扣住了神剑,只是做着这简单的仿似拔萝卜似的动作。
擎空和大祭司的眼神都有些呆。
“他在干什么?”大祭司咽了口唾沫。
“他想拔出那把神剑。”擎空抽动着嘴角。
“阻止他!”大祭司陡然说道,“那把剑是我们的!!”
鸿蒙曰晷剧烈的颤抖起来,天崩地裂一般的响声。
这一刻,时空都被扭曲了起来,错乱,进或退,过去与未来,交织,缠绕,又相互碰撞毁灭。
谢思凡却只是凶狠的拔剑!!拔剑!!!
大祭司和擎空这一刻说不上话,两个人明明靠得很近,但是却似乎不在一个时空平面上了。
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