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拉着姐弟二人边走边念叨,樊雪樊江越听眼越红,穿过各式庭院回廊,忽然从后院出现一个瘦弱的声影。那人显然上了年纪,头发已然斑白,走起路来也有些踉跄,可目光依然炯炯,见到走廊上的一行人猛的停住脚步,遍布皱纹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姐弟二人也注意那人,惊呼一声:“祖父!”说着便不管不顾的跑了过去,一把抱住颤颤巍巍的老人。
“雪儿,江儿。”老人看到孙子孙女竟还活着,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眼含热泪的把两个孩子拦在怀里,三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不远处的全福看了也偷偷抹泪。
这姐弟俩见面就哭的性格原来是家族遗传,杜若飞想。
他从记事起就跟着老乞丐在街边要饭,后来入了离弦阁也没有几个贴心亲近的人,唯一和他好些的阿山也已惨死,所以从未经历过这等劫后余生的重逢,自然也不能感同身受。站在一旁等祖孙三人抱头痛哭的半个时辰,又略略问了近况,姐弟二人才想起杜若飞和白沐云,领着祖父将二人介绍给他。
“祖父,这二人便是救了我和姐姐的恩人,”樊江说:“若是没有两位大哥,怕是我们早就死在京城也未可知。”
“多谢两位少侠,多谢两位少侠。”老人连连说道,杜若飞急忙摆手:“老人家,当初樊盛海对我有一命之恩,我不过是报答他的恩情,这是理应做的。”
“救了他们就是我柳万才的恩人,全福,领二位少侠休息片刻,我得带着两个孩子去看看他们祖母。”老人对管家说道。
“二位大哥,你们一路照顾我们辛苦了,待我们见了祖父,让家里人安心些再去寻你们可好?”
二人知道柳家上下心系这两个孩子,和千恩万谢的柳家三人辞别后跟着万福离开。
“二位少侠不知如何称呼。”全福问。
“杜若飞,这是白沐云。”杜若飞说。
“杜少侠,白少侠。”全福说:“二人一路护着小姐公子从京城到这江南,路途遥远,又有歹人算计,实在是辛苦了。近来有些江湖上的名客侠士在府里做客,府里还算安全,所以两位少侠且可放下心来。我看二人一路奔波,舟车劳顿,不如先换些干净衣物吃些饭菜稍作休息。”
两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点头道谢。
“两位少侠爱吃什么,小人让后厨为二人做些可口饭菜,一会送去房里。”
“随便。”杜若飞说:“可有沐浴的地方?”
“我一会便带公子去。”全福领着二人穿过大大小小各色池塘庭院,最后停在一片颇为别致的小院前:“两位公子住在这里便可,家具被褥全是中午刚换的,换洗衣服我马上派人送到。”
“那就有劳您了。”杜若飞抱拳道。
全福笑着离开了。
杜若飞踏进小院,打量着小院忍不住道:“柳家还真是有钱,客房都这么别致。”与其说是客房,不如说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估计普通人家连这样的小院都买不起,虽然院子不大,树木花草的景观倒是精巧别致。
杜若飞坐在小院的桌凳上转头看白沐云:“你干脆把京城的铺子移到江南如何,我看江南可比京城美多了,人也比京城里的会享受多了。”白沐云没有应声,只略略打量着小院,不知在想什么。待看够了小院,两人各自回房,不一会就有丫鬟来带二人沐浴更衣。
杜若飞此刻更想吃饭,不过客随主便,这么安排自然有其中道理。领路的小丫鬟名叫杜鹃,长得水灵可爱,让好久没有正经见过姑娘的杜若飞心里痒痒。虽然穿着粗布衣裳,面容也因赶路而显得风尘仆仆,可是杜若飞还是荤话白话一起说,逗得那姑娘面容绯红一路娇笑。
柳府的浴桶比客栈的大多了,二人到的时候热水已经备好,热腾腾的蒸汽熏的整个房间烟雾缭绕。房间都是独立的,杜若飞随意选了一个进去,见那水面上还飘着鲜花,香气四溢,立马脱了衣服泡了进去。
过了一会门口传来敲门声,杜鹃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杜公子,衣服我帮您送进来了。”
房间一开门是一道屏风,杜若飞就躺在这屏风后的浴桶里。
此时他躺在桶里好不惬意,声音都带了几分慵懒:“杜鹃美人,你进都进来了,要不要和小爷我一起洗个鸳鸯浴?”
屏风前的杜鹃羞红一张脸:“公、公子莫要开玩笑了。”
“小美人,我刚好缺个贴心人给我搓个背,我看就你合适。”说罢竟响起哗啦一声水声,好似杜若飞从水里跨了出来。
“公、公子……”杜鹃羞的满脸通红,急忙背过身去。其实她此时隔着屏风什么也看不到,背过身就是多此一举,不过这姑娘本就胆小,哪里经过杜若飞这般调戏。杜若飞自然还是好好躺在浴桶里,方才那声水像不过是他用手撩的,故意逗爱脸红的杜鹃而已,看到小姑娘战战兢兢的样子他就想笑。
谁知这时隔壁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原本羞的脸红的杜鹃吓得差点跳起来,愣了半晌没有听到第二声,急忙放下衣服道:“公子我去隔壁看看,我先走了。”说罢飞也似的逃走了。
杜若飞在浴桶里哈哈大笑,又想起隔壁是白沐云,那声响好似是从他那里传来的,如此一来杜鹃岂不是要看到沐浴时的白沐云了?他与白沐云住了数月也没有见过白沐云沐浴的样子,就连他打赤膊的样子也没见过。通常他在街上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