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张岱夫是第一次来南京,这个号称六朝古都、十朝都会的城市处处体现了作为民国行政中心的大气。张岱夫本想去中山陵去看看,没想到这个时候的中山陵是有护卫队驻守的,不像后世对公众免费开放,只好怏怏作罢。好在南京城还有夫子庙、十里秦淮可以一逛,倒也不白来一场。
斧头帮和青帮的弟兄没什么太多的文化,对于夫子庙只是看看热闹,吃一点当地特色的小吃,像小笼包、状元豆、盐水鸭、鸭血粉丝汤等等,都让这些外地人吃的赞不绝口。
白天的秦淮河两岸相对安静,阁楼里面的姑娘们正利用难得的时间或是休息、或是出去逛街,全然没有大家预想的莺莺燕燕热闹情景,就连河里面的画舫,也是懒洋洋地停泊在岸边,艄公在打着盹儿,丝毫不像夜里活泼。
张岱夫把借来的人手全部派了出去,让他们利用各自的关系和渠道将陈庚被关押的宅院附近情况打探清楚,等到晚上回到客栈后统一出发请他们去逛秦淮河。这些弟兄们一听轰然叫好,马不停蹄地去办张老板交待的事项,都盼着晚上去逛窑子。
看着这些人走远,张岱夫领着铁牛寻了一个靠河的茶楼,打算好好欣赏一下白日里的秦淮。
茶楼很静,只有寥寥几个老客在享受着下午茶,两个衣着艳丽的女子也躲在角落里品着香茗说着悄悄话。看见张岱夫和铁牛两个人进来,大多好奇地瞧了两眼,见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便收回注视的目光,又开始自己云山雾罩的闲谈。
张岱夫叫了一壶当地有名的洞庭碧螺春,与铁牛慢慢品鉴。只是看着铁牛一杯接着一杯干掉的喝茶方式,不禁有了牛嚼牡丹的感觉。就连周围的茶客都有些看不下眼,出声说道:“那边的黑小子,喝茶不是你这种喝法,不要白瞎了这壶上等碧螺春!”
铁牛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自己痛快地喝了几杯茶水解解渴,又哪里得罪了这些人?出门在外,他也不想给班长惹麻烦。倘若是在上海滩,早就骂回去了。
张岱夫本来也在笑话铁牛的喝茶方法,可听见那人这么说,登时不乐意了。“我兄弟这样喝茶,那是他书读的少,不知道喝茶还有那么多的讲究。所谓不知者不罪,古有明训。你既然替他纠正如何喝茶,想必是腹有诗书之人。岂不闻古书上说的好,闲是闲非休要管;渴饮清泉闷煮茶。”
那客人听得张岱夫如此辩解,显然是在讥笑自己多管闲事。只是这句话自己却未听过,不会是这少年随口编出来的吧?因而不相信地问道:“我却不信有古书会这么说,你倒是说说看,是哪一本古书?”
张岱夫哈哈大笑道:“哪本古书,你家中想必也会有,回去好好翻翻就知道了!读书不求甚解,喝茶却死揪着细枝末节不放,有辱斯文!”
那客人被张岱夫说的羞愤难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上更是一阵红来一阵白,索性一挥袍袖,下楼而去。
与那客人同来之人叫之不及,连忙把茶钱放在桌子上,打算去追赶。只是刚刚张岱夫说的那句话他也不知出处,心痒难耐,又折身回来,恭恭敬敬地说道:“不知这位小哥刚刚所说是哪一本古书,可否提示一二,我也好回去学习一番,增长些见识!”
旁边桌子的那两个女子早就停止交谈,看着热闹。见这老者毕恭毕敬地向张岱夫请教这个问题,其中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另外一个也是捂着嘴,显然也是在笑,只不过不像另一个女子笑的肆无忌惮而已。
那老者有些责怪地说道:“哪家的女娃子如此无礼!我向小哥请教问题,关你何事?不耻下问,圣人之风,又何笑之有?”
先前笑出声音的女子止住笑,慢慢说道:“如此简单的问题,还要向人请教,难怪小哥说你们读书不求甚解。”
老者有些意外,连忙拱手道:“难得女娃子也知道答案,不如告知一二,也好免去我猜测之苦。”
张岱夫看见有人出头,便不想多说,只是笑吟吟看着老者与那女子对话,品味着吓煞人香。从那两个女子一笑他便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显然是这秦淮中人,他也不便搭言,免得被人误会成登徒子,自降了身份。
那女子看见张岱夫一副局外人的样子,显然是不打算告知老者答案。谁让自己沉不住气,笑话了人家。如今人家诚心正意来请教,不好不说。只是在说之前用那风情万种的眼光扫了张岱夫一眼,心中暗道好俊俏的小哥,只是能读那种书的,显然也是fēng_liú倜傥之人,不知道能不能去捧一下自己的场子。
“老丈听好,我只告诉一次书的作者名字,至于书名,回去自己查!作者名唤兰陵笑笑生。”
老者一听恍然大悟,却是脸色一红,向女子拱手作谢,慌忙转身奔了出去。临下楼时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幸好握住了身侧的楼梯扶手,方免去了一场皮肉筋骨之苦。
那女子款步过来,微微一福道:“公子博闻强记,言辞犀利,令人佩服。不知可否告知名讳,认识一下。”
张岱夫见这两个女子虽然是风尘之人,脸上却并无风尘之色,而且言辞谦恭、仪态万千得体,显然也是饱读诗书的女子,也起了结交之心。站起身来正色回答道:“什么公子不公子的,我就是一个俗人,平日里读些俗书。赶巧记住了一句两句,拿出来显摆一下,倒是让两位见笑了。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