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樵与张岱夫叙了一份别离之情,约好了下次相见的时间之后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和自己的弟兄们分开越久心里越是非常想念。自从得知老蒋有意和他和谈,便做好了随时回家的准备。
那边国民政府的通缉令一撤销,他便上了早就定好船票的海轮,从香港马不停蹄地坐到上海。从吴淞口的摆渡轮船上下来,坐上华克之开来的车辆,就直接到了中华博弈总会,这个时间正好是张岱夫在这里办公的时间,这么长时间没见,好容易有一次可以光明正大见面的机会,所以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来了。
坐在离开的汽车上,华克之问道:“九如兄,你看完这个小老弟,觉出他有什么变化没有?”
王亚樵一愣,连忙说道:“我没觉得他有什么变化,态度是依然的热情,很兴奋、很高兴啊!我也是如此,你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华克之一听,九如把自己的意思理解偏了,连忙纠正道:“我不是说你们弟兄的感情,那个不用说也知道,你这个小老弟是一个感情真挚的人,待你是一如既往。我说的是你发现没有,岱夫老弟气质上的变化?”
“这个嘛,你一说我还真觉出来了,岱夫兄弟的气质与之前有了很大变化,不再那么飞扬锐利,而是沉稳有度、温润如玉的感觉,变化确实很大!不过这不正好么?说明这个兄弟成熟起来,能够承担起更多的重任了!”
王亚樵若有所思地说道,心里惦记着一旦自己因为革命而出现风险,是不是把斧头帮整个交给岱夫兄弟。
“岂止是重任!”华克之笑着说道,“岱夫兄弟现在可是非常了不起,声名直追三位大亨。更关键的是,他要比那三位纯粹道上的要多了许多人脉,无论是国民政府,还是海外各国,即便是共众党、日本人那里,也是混得风生水起,朋友众多。在这一点上,九如兄,别说是你,就是那三位也都是望尘莫及啊!”
“是嘛?我离开上海滩时日没多久,想不到岱夫兄弟已经发展到如此程度!真是可喜可贺。不过越是这样,越应该未雨绸缪,至少在表面上撇清我们和他的关系。这样将来一旦有事,可以把我们的力量作为奇兵,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王亚樵作为过来人,这个建议可谓是一针见血。所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上海滩这个地方,朋友反目、兄弟相残的事情屡见不鲜。而且就像赌博一样,你不要轻易把所有的底牌亮出来,这样人家就会对你有了了解和防备,可以用各种手段把你的底牌一一堵死。自己就是因为被光头佬看穿了底牌,被迫亡命香港。倘若自己那时候还留在国内,自己在上海的这些兄弟恐怕一个都活不了!
别人他不了解,结拜兄弟戴春风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恐怕早就安排了人手将这些弟兄们盯住,只要光头佬一声令下,肯定是混混人头落地!至于为什么没这么做,估计也是怕就剩下自己一人,去了牵绊,反而让这些大佬们更加危险的缘故吧!
从张岱夫那里出来,汽车就一直向斧头帮的总舵飞驰。斧头帮虽然在上海滩威名赫赫,无人敢惹,但是王亚樵替帮里选择的总舵却十分低调。虽然他知道对于有心人来说,这里根本不是什么秘密,然而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座二层小楼的建筑与斧头帮的名头极其不相称。
虽然毫不起眼,斧头帮就是在这里在王亚樵的带领下向四处扩展,创下了偌大的名头。然而正在帮里发展的巅峰时刻,受到王亚樵被通缉的影响,华克之要求斧头帮的兄弟收缩地盘,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
此消彼长之下,原来上海滩的老牌帮会组织青帮开始大举进攻斧头帮让出来的地盘,个别小帮派,类似金沙帮、漕帮、小刀会等,也跟着混水摸鱼,甚至将爪子伸进了斧头帮退守的区域,顿时惹起斧头帮的大举反击。青帮乐见其成,躲在一旁看热闹,斧头帮这里因为缺乏王亚樵坐镇,整个斧头帮变得群龙无首节节败退。华克之虽然能力很强,奈何不像王亚樵那样服众,所以斧头帮处于非常不利的趋势。
青帮这时候为什么没有趁机落井下石,那是因为他们都心里明镜似的,王亚樵才是斧头帮的最大底牌,只要他不死,这些青帮大佬哪个都不会轻举妄动。只有这些不知死活的小帮会,就像看见骨头的野狗,蜂拥而至,干着一些抢骨头的勾当。
王亚樵此次能很快妥协,与戴春风谈妥条件,也大半为了此事。条件一谈妥便匆匆忙忙的赶回上海,然后又从张岱夫那里赶回总舵。
进攻斧头帮总舵最积极的是小刀会,这是一个老牌的帮会组织。最早是反清组织,跟着太平天国很是折腾了一把。后来蒋委员长发动四一二政变时,以青帮为首,小刀会配合,对工人痛下死手,得了政府欢心。
这次看见青帮的人都缩在后面看热闹,并没有和他们争夺的意思,小刀会的会首认为机会来了,去掉青帮,排在前面的就是小刀会,倘若能把斧头帮的总舵端掉,这上海滩第二大帮会的位置肯定能够坐定。
“兄弟们,给我往前冲!拿下这块地盘,个个有赏!金沙帮的兄弟,这次有什么收获,咱们五五分账,不知道梁帮主意下如何?”没等进攻得手,这家伙已经开始琢磨着分赃了!
梁帮主正要回话,手下的白扇子军师一把拽住他,向他耳语道:“帮主,情况不对,后面那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