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海看见前面路上有块落石,本想避开却已经来不及,只好握紧方向盘,径直压了过去。好在石头不大,轮胎压上去只是重重的颠簸了一下,随即汽车继续向前行驶。
驾驶室的顶部忽然被重重地拍打了起来,似乎听见车厢上弟兄们的喊声。涂海把车停了下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叫这么大声?”
“涂班长,涂班长,是张岱夫!他活过来了!”一个嗓门特大的士兵兴奋地喊着,满脸潮红。
“什么?这不可能!”涂海之前检查过张岱夫的状况,心脏受损,已经没了呼吸。对于张岱夫的情况他比谁都要清楚,突然间有人告诉他张岱夫又活过来,这就好像有人说国父孙中山又活过来一样不可思议!
涂海拽住其中一个弟兄的手,用力一跃上了后车厢,恰好和躺在一个弟兄怀里的张岱夫四目相对。那个笑起来有些羞涩,但是眼睛明亮、脸色红润的人,可不正是张岱夫吗?
“兄弟,你真的活过来啦?太好了,我们还以为你小子也光荣了呢!”涂海是真的为张岱夫感到高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作为看着他当兵,一路艰辛熬过来,在战场上经历过数次生与死的考验,几度以为失去这个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家伙就要离开自己的时候,没想到还会给自己这么一个大大的惊喜。
虽然还有好多疑问,但眼下人多嘴杂,不是询问之处,只好将问题先放到肚子里,回到部队再说。
把驾驶室的另一个兄弟撵到车厢上去,汽车重新开动,望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张岱夫,涂海咧嘴一笑道:“兄弟,和哥哥好好说说吧,你怎么又活了呢?我可是亲自检查过你的,不可能出错的!”
张岱夫也是一头雾水,不知从何说起,尴尬地用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班长,说实话,我到现在也好像是在梦里,怀疑我现在看见的一切都是在做梦,怕梦醒了,我还在黄泉路上游荡呢!”
“扯淡,你现在就是一个大活人,有血有肉,跟没受过伤似的,比任何人的气色都好。不信你咬一下试试,看看疼不?”
张岱夫以前看过盗梦空间,知道要想判断是不是在梦里,只需要用力旋转一下陀螺,倘若一直不停便是在梦里。现在条件有限,还是采用班长的土办法好了。想到这里,双手捧住胳膊用力一咬。
“嘶,好疼,好疼!”涂海用力地叫道。“张岱夫,你咬我干什么?咬你自己!”
张岱夫嘿嘿笑道:“班长,我怕疼,咬谁不都一样嘛!你疼说明你没做梦,多好。”
“去你个蛋蛋的!”涂海骂道。沉吟了一下,又说道:“兄弟,你这种情况很诡异,我也弄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只要你能安安全全的就好!回去之后啥也别说,免得让上面知道惹出什么事端反而不好,我会给车上的兄弟们知会一声,让大家都不再提你死而复生这件事,就让它都烂在咱们的肚子里吧!”
“谢谢班长!”张岱夫真心实意地道着谢。不管什么时代,对于死而复生这种事情,总有些部门或者人会产生好奇心理,并且不介意实验室多那么一两个小白鼠的。为了不成为某些人手中的实验对象,自己就得谨言慎行,不要露出端倪被人看破,看来回去之后最好能寻个理由离开这支部队,因为什么秘密如果两个以上的人知道了,就不成为秘密。人多口杂,总有说漏嘴的时候,还是先未雨绸缪的好。
汽车颠簸着一路向前,远远的能够望见掩映在绿树后面黑色的屋顶和偶尔闪现的白墙,双泉镇在望了。前面道路口上设了一个关卡,有国府军队在警戒。涂海放慢了车速,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看着这辆明显日本人的军车,虽然车上有几个中央军的士兵在又喊又叫,哨兵还是如临大敌地吹响了哨子,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从休息处迅速跑出来,进入了关卡附近的阵地,咔咔的声音响起,子弹都已经上膛。
汽车彻底停了下来,涂海可不想在到家之后还要遭受无妄之灾,熄火之后把手从方向盘处拿开,高高举起。旁边的张岱夫一看,连忙有样学样地跟着举起手来。
车厢后的通讯兵一边把手举起一边大声喊道:“兄弟,别开枪,我们也是中央军,我们是87师521团的,我们团长叫张德厚。”
警戒的哨兵显然比较敬业,丝毫不放松警惕,示意车上的人全部下车,随身的武器全部卸下,单独把通信兵带到岗楼,通过电话与驻地师部予以确认。很快反馈信息传回,这几个士兵确实是521团1营3连的,已经得到张德厚团长的亲口认可,并且1营营长正亲自带人来接。
得到电话通知后哨兵显然放松了许多,脸上也堆满了笑容,示意解除警戒后,不住口地说道:“3连的弟兄们,对不住啊!你们也知道这里离鬼子很近,兄弟也是职责所在,因而不得不防,态度不好,请多多谅解!”
张岱夫看着涂海等人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刚刚升起的火气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乱世,人命不值钱,大头兵更是要多少有多少,能让这个哨兵这样道歉,显然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还是见好就收的好。
几个人重新上了车,慢慢地向镇子里开去,半路上便遇到了急匆匆赶来的一营长等人。众人相见又是一阵唏嘘,慨叹死去的弟兄,同时也为这六个士兵能活着回来感到高兴。当晚,张德厚团长亲自携带酒肉来到一营,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