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愿下一局?”
“承蒙先生不弃,可惜晚辈不懂下棋。”
“人生何事不是自不懂到懂得?”
“先生的意思是…”
“你我相逢,本就是为了这份师徒情。只是公子今日气息不稳,恐是有事扰心神。明日再来此处寻我。”
“多谢先生。”我虽有些觉得突如其然,但是找到事情做,总比胡思乱想要强多了。我离开了明镜台,欲寻刚才的骏马,竟已经不见了,没办法只得走回军营。走到半路,正在又累又渴之际,只听前处有人策马骑行。“暮云,我在这。”我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拼命向沈暮云挥了挥。而沈暮云原本一脸愁容,看到是我便立即展了笑颜,“阿锦,我见素日里你爱骑的马回来了,却不见你,有点担忧。便出来寻你。”他一把把我拎上了马。我坐在沈暮云后面,竟有些难为情。我一直把沈暮云当作兄弟,平日里也算亲近。如今这般共骑一马,总觉有些有失妥当。“暮云,我想…”话还没有说完,只是后面有来了几人,骑着骏马,扬尘而至。“难怪文将军背弃当日承诺,原来一颗心全系在沈将军身上。”楚子毓坐在马上,朝我瞥了一眼,看向了楚子胤。楚子胤则朝沈暮云微微点了点头,浅浅一笑,梁问凝紧随其后,袁明袁朗两兄弟则最后达到。这就是当年西楚王城最靓丽的风景,惊为天人,叹为观止。我看向楚子毓,梁问凝,袁明,袁朗,最后落到了楚子胤身上,却只得立马移开,我不敢与他对视。“两位将军竟有也有如此雅兴,看来虞渊这个地方确实很特别。”袁明抱拳示意。“明哥哥,这个你就说的不对了,特别的不是景致,特别的是人才对。”楚子毓说道。“公主怕是误会了,文将军丢了马,才与末将同做一匹。”沈暮云看着公主说道。“看来沈将军是不知道,这男人马上的位置都能是自己心爱女子的,譬如胤哥哥的马上只能做问凝姐姐一般。”楚子毓说完,只见沈问凝脸色泛红,“好了,子毓,到此为止。我们先行一步,不打扰二位将军的雅兴。”楚子胤说完,便扬鞭而去。剩下四人也随即驾马而去,消失在路尽头。
我坐在马背上,舒了口气。然后预备下马,却被沈暮云紧紧的抓住了手。“别动,这一直都是你的位置。”我看着他的背影,脑袋里本就乱糟糟,如今更是一团乱麻。他没有回头,好像在等待什么。“暮云,有一事我想同你说。如嫣死的前一日,我被人暗算,中了迷香,失身于人。我许下承诺,若他愿意,便做他的妻子。所以这个位置可以属于天下任何女子,唯独不属于我。”说完,我便执意下了马,独自离开了。独行的路上,我忽然觉得明了些事情。
营帐内
“这回来一个个脸色都变了,怎么回事?”林芝跑来我的营帐内,自言自语道。
“林芝,那个药童你可知在何处?”我问到。
“你要干嘛?”林芝有些警惕的看着我。
“本想当面与他说,若你能帮我转达便更好了。”
“哦,转达嘛,还是可以的。”林芝送了口气。
“那日我承诺,若他愿意,我便与他为妻。如今,怕是无法实现了。”
“啊,这是为何?”
“林芝你有过这样的感觉吗?见他时,不敢看他,不见他时,目及之处皆是他。明月里有他,酒盏里有他,一转身便是他。”
“阿锦…”
“先前我不懂,如今我懂了。当年父亲对梁姑姑的决绝,爱便是百分百的欢喜,若不爱,便不能留下一分半分的念想。所以我虽误了药童一时,不想误他一世。”
“阿锦,你选了个最不好的时机,天时地利人和,你完全不占优势,你赢不了。”林芝忽然很严肃的说。
“林芝,我没想要赢。我一直都知道我与他只能同行一路,之后定会分道扬镳。林芝,我只需帮我转告药童,至于他,我会处理的。”
“阿锦,对于感情,过于理智会总叫人后悔。”林芝看着我,一脸怜悯之情,摇了摇头。她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瓷瓶,是当日孟婆赠我的,她说:“阿锦,有一事我本打算告诉你,如今这个情势,便不能告诉你。这个瓷瓶便还给你,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不能如实相告。瓷瓶的药已经派上了用场,救了两个你也会救的人。阿锦,实在抱歉。”说完,她便匆匆离开了。我从未见林芝这般正经,竟还在向我道歉,怕是不能相告之事实在重大。既然如此,便不想了。我独自坐在桌旁,倒了一杯茶,楚子胤便在茶杯了。我与他说:做晚荷时,你我为帝妃,为文锦时,你我是君臣,但只当是你我,我想不过是必然要分道扬镳的战友,于是这几年,我便这般有尊严的活着,不管容貌,身份,贞洁得失,从来直视你的双眼,不躲不闪。我知道我想要什么,该如何得到。可是当梁姑娘回来时我吐了那口心头血,我才知道我终究还是想错了。
后一日,我依约去了明镜台。下棋先生名唤风逸之。他说棋如人生,若困于一子,则满盘皆输。了解对手比技艺本身在实战中更为重要。我似懂非懂的接受着他的教诲,总觉得他教我的不是棋艺,而是人生。
一日,我在后院碰到了南先生。
“多谢南先生当日赐药,晚辈才能重见天日。”我抱拳道谢。
“文将军不必多礼。”南先生捋了捋胡子,说道。
“想来这应该是南先生故人之物。”我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