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然摇晃她。
韩臻依眼前一片漆黑, 缓了片刻, 回头打了下朱浩然,“被碰我, 晕着呢。”
只听朱浩然砰地摔门下车,韩臻依也硬撑着下车, 摇摇晃晃倚着车门, 微黄灯光下,只见后边那辆面包车保险杠被撞歪了,呈凹槽状。
狗仔们纷纷下车, 拿着手机对着她的脸拍照,她怒吼,“你们干什么?”
朱浩然指责他们,“追尾,你们是全责,你们还拍什么拍?”
“你驾驶证被没收了, 你违章驾驶。”
“…………”
韩臻依当晚被送进交警队, 油腻中年警察下巴要掉下来, “我去, 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是不是缘分?”
韩臻依:“……”
“刚给你没收驾驶证, 你就给我来个无证驾驶, 你是在蔑视北京交警行政执法的能力, 还是想挑战一下法律的权威?”
韩臻依:“……”
“喝酒没?”
韩臻依:“没。”
“谁信啊?”
韩臻依:“……”
他拿起桌上准备的酒精含量测定仪, 韩臻依对这个太熟悉, 莫名有种恐惧感,不动声色地屏住了呼吸。
手里的仪器半晌没有响动,警察一拍桌子,“喘气——”
酒精含量超标。
“还敢撒谎——”
警察绕着她转了几圈,打量着她,“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怎么就不干正经事,你看你穿成这样满大街晃,你说你冷不冷?”
“冷。”
韩臻依是真挺冷的,穿着黑色礼服,透薄的料子,北京这个季节,平均气温至少在零下七八度,在路上早已冻得皮肤发红,还起了鸡皮疙瘩。
“冻着。”警察吼。
韩臻依:“……”
“像你们这些明星,我太了解你们了,年纪轻轻就名声大噪,不经过努力就取得了成功,你们都有一个通病,对自己太过自信,不知道珍惜,对一切无所谓,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问题,现在怎么样,把自己玩飞了吧?知不知道什么后果?”
韩臻依沉默。
警察问话,一句话不说怎么能行,警察拍着桌子,“说话——”
她挑眉,“你说吧,多少钱能放我出去。”
警察怒道:“我发现你丫有点飘啊,你要么脑子坏了,要么就是吸毒了。”
“我没有。”
“送去尿检。”
韩臻依尿检回来,遇着对门刚出来的朱浩然,刚做完笔录,朱浩然顶着个大黑眼圈,开口说:“律师马上会到。”
韩臻依神色不好,朱浩然还想安慰几句,被警察呵斥,“没呆够是吗?想在这住上一夜是吧?”
朱浩然立马灭了火。
韩臻依再次被带去做笔录,警察已经开始吃宵夜,满屋子韭菜盒子的味道。
警察上下打量她,问旁边女警,“结果怎么样。”
女警摇头。
韩臻依大喇喇坐椅子里,负责给朱浩然做笔录的警察把记录本递给警察,警察扫一眼,瞪着韩臻依,“你说你没事跑大街上开什么车?有激情?找刺激?知不知道自己是公众人物,知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社会那些青少年们带来什么样的不良影响?知不知道作为一个公民,自己身上的义务和责任?你没上过学?你妈没教育过你要遵守规则?”
韩臻依沉默不言。
“二进宫,想从这出去,难。”
中年警察又教育了一番之后,“得,在这给我好好反省。”
说完,离开。
韩臻依独自留在原地,令人窒息的憋闷感由鼻息一直传到到胸口。
心里一边担心着杜阿姨,一边感到莫名烦躁。
她手指摩挲着实木椅子,想着这一夜恐怕要在这里度过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天快亮了,门被推开,中年警察又出现,上下打量她一眼,走近了问,“你跟陆书记是什么关系?”
韩臻依没反应过来,“什么书记?”
“你都有脸给书记打电话,还不敢承认?”
韩臻依皱眉。
中年警察提醒,“陆玺泽陆书记——”
“什么陆玺……”
韩臻依愣了片刻,那好像是陆子钦的父亲!
警察推开门,“走吧,已经有人给你交了罚款。”
韩臻依走出派出所大门,四点钟左右,天色还早,黑漆漆一片,姜茂礼貌地走过来,“韩小姐,这边请。”
韩臻依顺着方向往街边望了望,一辆黑色奔驰低调地矗立在夜色下,那里连一盏路灯都没有,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雪花,风吹来,扑簌簌地往下落,韩臻依快步朝那边走去。
“朱浩然呢?”韩臻依问。
姜茂跟住她的脚步说,“已经先回去了。”
“他的车被拖走了……”
“放心吧,陆总已经安排好了。”
韩臻依怔了怔,“谢谢。”
姜茂给韩臻依拉开车门,她移步钻到后排座,车内,却没有人。
“陆总临时有事,离开了北京。”姜茂座上驾驶座,跟她解释。
“什么?”
“陆总让你好好在家过年。”
韩臻依皱眉抱起手臂,恼了。
姜茂看着后车镜里的韩臻依,没做任何解释。
陆子钦的视频电话适时地打进来,韩臻依接起,男人身上还穿着灰色礼服,坐在机场的候机室里,旁边一个小小的银色行李箱,韩臻依绷着脸,不说话。
“不开心了?”陆子钦轻声问,眉宇间有一丝丝疲倦。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