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想点很好,可是他却不知道后世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黎明前最黑暗。被骚扰了一晚上的黄巾哨兵苦撑着上眼皮望着空无一物的黑夜。突然看到数百个红色的亮点呈抛物线飞过来,当那些亮点扎进了身边人的身体时,哨兵才回过神来。“敌袭、敌袭。”一声尖锐的喊声刺破夜空,和那漫天的光点打破了夜晚最后的宁静。
“幽冥鬼骑!”不知道什么人大喊了一声,只见数不清的骨马从另一边的黑夜疾冲而来。如普通马匹一样疾驰,却没有马蹄踏地的鼓响。无畏的穿过被火箭引燃的营区,连四蹄都带着幽森的火焰。仿佛这些怪物是来自九幽之下,黄泉之国。驮负着马背上那群恶鬼来到人世收割生命。原本就被火箭射的措手不及的黄巾再看到这一群亡灵恶獠更加是生不起反抗的意志。
恶寒!所有人的心底都冒出一股寒意,那是最寒的天气也无法比拟的来自死亡的寒意,这寒意冻住了他们的动作乃至思考,使他们呆在原地忘记了逃跑,典韦一马当先一戟砍飞了一颗头颅,头颅飞洒着鲜血落在了一个校尉脚边,那校尉低头一看,血淋淋的人头上最后的表情还清晰可见,恐惧,那是对死亡的恐惧。校尉被人头惊醒,大喊一声,“快逃呀!”这一声大叫把所有人都拉回了现实,比地狱更残酷的现实。整个军营都炸开了锅,就像蚂蚁窝里突然出现了一只食蚁兽一样,乱相横生,呆若木鸡者有,跪地求生者有,哭爹喊娘者有,丢盔弃甲者有。任凭自己的长官如何呼喊也止不住他们向四散奔逃的脚步,所有人都恨父母没有给自己多生一双腿,有的跌倒在地瞬间就被乱军踩死了,更有甚者为求尽早逃脱举刀砍向前面同袍。幽冥鬼骑如入无人之境,一片片的收割着黄巾的生命。
“大家不要乱,这些是骑兵,不是鬼。”管亥在近卫的保护下才在乱军之中站住脚。可任他如何呼喊,却没一人听从。开玩笑,那是敌人骑兵?不说其他,那为的鬼骑一短戟就把一个活人劈成了两半,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渠帅,此处危险,不如我们先后撤再做打算吧。”一个近卫向管亥进言。
“退?不。不能退。敌暗我明,一退之下只怕会溃不成军。我等要坚守于此,南北两营看见火光一定会来救援,到时我们趁势反扑,一定能扭转乾坤。”管亥这句话,不单是说给别人听,也是说给自己的。陈留骑兵不多,想来萧一不会以为靠数百骑兵装神弄鬼就能攻破两万人的大营吧。遭了!大事不好!管亥灵机一触,急忙招呼身边近卫,“快,快随我来。”
管亥的想法没有错。萧一根本就没想过单靠骑兵就能取胜,他老早就把骑兵派了出城,又夜间扰敌。为的就是让骑兵看到黄巾的移动从而找到他的最终目标——粮草,管亥和他的近卫刚行动没多久就遭遇了前往同一目标的典韦众人。骑兵正待驱驰冲杀管亥一行,典韦伸手拦住了他们,“任务要紧,你们先去,我来断后。”众骑兵应诺一声,头也不回的跑了。
管亥看看眼前的这一骑将,要知道自己的近卫可是从数万黄巾中提拔出来的精英。此人竟敢妄言以一人之力挡我们五十余人,不是个好勇斗狠的狂人,就是个狂妄无知的莽夫。“来将何人,可愿摘下面具报上姓名。”
“某并没有带面具。”
“额……这个你是何人?”
“某乃现任陈留工官萧逸山之义兄,典韦是也。”说话间,典韦早已冲进敌阵。双手月牙戟如风车般呼呼舞动。
典韦济济无名,可是萧一的名字。管亥是今生难忘,眼前壮汉居然是萧一的义兄。光此一点就让管亥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手中黑铁枪出全力横扫典韦。典韦左手短戟直面迎击,毫无技巧的一记硬拼。金铁交击之声震聋聩,典韦如铁塔金刚纹丝不动,管亥的铁枪却被振开。管亥紧紧麻的双手,心中暗道,此獠真乃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