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吗?”明亮空旷的大殿之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回龙主,已经走了。”老国师拱了拱手,抬眼朝五王离开皇宫的那个门望去,欲言又止。
“有话便直说,你何时也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了?”
敖歙话音一落,殿内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老国师只好腆着脸皮,“嘿嘿”一声傻笑,不解问道:“老头子愚钝,不知道龙主您为何纵容五王对风彻公子下手啊?”
“这是他们之间的矛盾,即便不在此刻爆发,将来也一定有爆发的一日。与其这样,倒不如给他这个机会,发生在皇宫内,至少这件事还在朕的掌控之中。”
敖歙声音阴冷,脸上挂着一抹残忍的笑意。
老国师默默的垂下了脑袋,额上已经布上了一层虚汗。
不愧为世上最残忍的皇室,亲兄弟之间的算计和利用,竟也到达了如此地步!
敖歙睨了他一眼,瞥见他喉结滚动,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不屑冷笑。
“之前你说九弟的血脉恢复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
提及此事,老国师忙回了神,连连点头:“是是是!不过龙主若是嫌晚的话,老头子我再多想想办法里没记载,咱们神鼎大陆这么大,想必总会有……”
“不必了。”
敖歙凉凉打断,一双犀利的鹰眸中闪动着冷光。
“就让他这样吧。”
老国师一愣:“龙主的意思是……”
“哼,你在龙族这么久了,有些事,用不着朕来处处点明了吧?”
他声音渐冷,扫向老国师的余光带了几分凌厉。
老国师忙缩回脖子,收了视线,弓着身子不做声了。
“陛下,魔族使者求见。”
他心里还没来得及深入思索,候在殿外的宫人便进来传报。
“这……既然龙主还有要事,老头子就先走一步了。”
他说着就要开溜,被敖歙一道灵气凝结而成的屏障挡住了去路。
“怎么?我堂堂龙族国师,竟是这般见不得人吗?”
老国师面有菜色,刚抬起的那条腿迈出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好。
身子僵了一下,脸上才终于又挂起那个“欠扁”的笑。
支着身子,抬着那条腿,在空中转了个圈,往一旁蹦了几下,口中“嘿嘿”念道:“老头子老了,怕说错了话,让人见笑话。”
他一面说着,一面吊着眼睛,用余光使劲去瞥敖歙。
敖歙眼里闪过一抹怒意,重重一拂衣袖,冷冷骂道:“滚吧!”
老国师一得赦令,便忙撒了手,两条腿飞快交叠,一转眼就没了影儿。
一出了皇宫,他便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心底暗道也不枉他冒着生命危险去威胁敖歙,这外面的空气就是好啊!
敖歙看着人消失,重重一哼,挥手对那宫人示意。
宫人领会,拱手退下,领了姜越进殿。
姜越前脚刚踏入殿内,便觉出此处气氛不寻常。
他敏锐的查探了下四周,被敖歙冷冷打断。
“魔皇大人近来住得可还习惯?”
“托大人的福,睡得很踏实。”姜越说话素来直接,也不同他客套,直言道:“这驿站虽是个好地方,但到底不是我家。请问殿下到底什么时候有空,随我往边境走一遭,与魔主先将这协议签订了?”
“哦?怎么忽然这么着急了?”敖歙眉头一挑,似乎对他的话颇感兴趣。
姜越一声冷笑:“该着急的,可从来不是我们魔族吧?”
他脸色一凛,看向敖歙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挑衅。
敖歙闻言,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随即又仰天大笑了起来。
“不愧是魔皇,魔族人也只有到了你这个地位,才敢在龙族的地盘上这么说话。”他语调微沉,似是在感慨。
然而话中的威胁之意,却又是那么明显。
姜越却依旧是那副神情,丝毫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朕方才收到消息,说是驿站上方有魔族传音石使用的痕迹,不知魔皇大人此次进宫,是否是奉魔主的旨意来的?”
敖歙话锋忽然一转,沉稳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冷肃和威严。
他看向姜越,眸光定定。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姜越继续冷笑,“此次协议,是魔主给你机会,而非是她有求于你。有些事情,龙主你可得好好掂量清楚才行。”
他说着,眼睑一垂,视线扫向大殿的某一个角。
角落里的身影触到他的视线,立马往里面躲去。
敖歙见状心神一凛,剑眉微拢。
还未细想,姜越便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视线。
“本尊给大人一日的时间好好考量,我魔族皇宫内已摆好了喜宴,只待九王入宫!”
他说罢,略一拱手,算是尽了礼数。
便不顾阻拦,头也不回的离了宫。
敖歙刚开始以为,他此来只是为了逼迫自己速速签订协议。
没想到,这一次离开,他竟然还要带走帝无辞!
这苍梧,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姜越离开时,刚好撞上出宫的风彻。
两人一见面,都瞪着彼此。
姜越眼神毒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眯,语气危险地质问道:“你受了什么伤?”
“不劳你费心。”风彻冷哼了声,不屑一嗤,拢了拢袖子,继续朝着街上走去。
见他这模样,姜越也不由得一声冷哼:“主上既是让我接你,我便没有带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