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除去我和他知道外,就是周通与刘悦也是一知半解,并不了解事情前后。而能够洞察先机将两处石碑都破坏掉,舍他盛世尧还能有谁?
能识破是一回事,但找出他的人却难如登青天。定下这个可以算是“反间计”的局时,我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赌得是......他因为上次事件而对我的防备。最后我赌赢了,结果却令我十分苦涩,他确实防我如防贼。
房内恢复静默,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胶着,明明他就是极寡淡地看着我,却给我一种无形的压力,以至于额头冒出了冷汗,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滚。比耐心我比不过他,尤其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抿了下唇尝试开口:“盛世尧,我们能平心静气地谈谈吗?”
他的唇角浮起浅讥,“谈什么?”
我咬咬牙,硬着头皮说:“合作。”他脸上的讽意更明显了,眉毛也上扬起来,“合作?呵,成晓,你真是有趣呢。我好像说过,从此陌路,你觉得我需要与一个陌生人谈合作吗?而且你凭什么?”
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口一股怒焰狂升而起,脑子一热话就脱口而吼了:“凭什么?凭你盛世尧根本就是有意让我找上门!凭你从始至终都在关注我!这些够不够?还不够,那就剖开我的心给你看看如何?”那句喜欢我说不出口,但我不是傻子,以他的心思慎密程度,如果真要不让我找到,那么我就没有一丝机会,甚至连他一片衣角都找不到,哪来给我那么多信息去搜寻,又是笔记本又是白纸的。
这些事在得知他就住在我隔壁房间时,我就想通了。而刚才他话中也流露了讯息,我电话拨到哪座城市,有没有接通,他都知道。撇开个人感情这一块,于情于理我都该把一些事向他坦诚,因为他很有可能也已经调查出来了。也是我天真憨傻,在以往与他相处的那短暂日子中,他都表现得强势以及主掌一切,试问对我这个叛徒,怎可能真就不闻不问放手了?
是为了......以我为饵,放长线钓大鱼吧,只是他不知道这条线放错了,我这里就没什么大鱼可钓。
盛世尧没再出言讽刺,脸上的讽意也敛去,盯我看了有那么一会,扬手指了他身旁的一张单人沙发,面无表情道:“坐吧。”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他这态度至少是给我机会说话了,比之刚才又嘲讽又无情的样子,好了很多。老实说我也就是脑子发热了才敢那样冲他吼,而心里觉得板上钉钉的事,在他这态度出来前,依旧很忐忑,万一自己猜错了呢?他的性情多变,捉摸不透,没人能猜得中他的心思。
当我走到他面前,屁股刚挨着沙发椅时,他忽然问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想知道前晚你半夜三更偷摸进刘玉坊时,我在哪吗?”
我被问得一愣,他不就是在这个房间吗?想想都觉得无语,我去刘玉坊做贼,而他其实一直都隐藏在我身旁,等等,他如果是在这里的话,应该不会那么问我,难道......那晚他也在刘玉坊?额头顿时冒出了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