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爆炸声中,巨蛇的血肉四分五裂,像雨点般落下,落到地上后,就像硫酸般,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坑,冒出烟来。
挨着老妪的黄门官余明首当其冲,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被血水洒到的他,整个人瘫软在地,只瞬间就化为一滩脓血。
就连刘建残魂,都在血水中消散。
沈伦见此,立即闪到还活着的大汉前,单手画圆,凭空出现道法力构建的光墙。
血肉落地上面,发出滋滋声响,待血雨落尽,令人作呕的臭味弥漫,扑鼻而至。
大汉跪地,掐着脖子呕吐。
沈伦则找寻老妪踪影。
黑雾渐散,老妪不知所踪,大殿内七坑八洼,被血水染红,全是巨蛇肉块,阵阵毒气化作毒烟,萦绕不散。
忽地,一道身影窜进殿中,落到受沈伦保护而没受污染的地方。
定睛一看,却是鞋拔子脸的老乌鸦,此时他单手提着个人,就像掐鸭子一样,掐着对方后脖颈,正是逃走的老妪。
老乌鸦将她扔到地上,进来时他已经下了禁制,老妪动弹不得,只用一双阴毒的眼睛,死盯着他和沈伦,仿佛要用眼神将两妖杀死。
“整件事背后,不止是报仇这么简单!”老乌鸦道。
“城里那些人族散修,近来并不安分。”
沈伦收了兵器,道:“堵不如疏,让他们闹!”
老乌鸦听出沈伦语气里藏着的杀机,没再多话,问:“这两人怎么办?”
“按规矩办,那汉子还给江都国,老妇人则杀掉。昭告全城,说明原委,有些规矩、道理,还是要讲的,只要我们占了理,谁不讲理,我们就不讲理!”沈伦道。
才说完,外面进来个妖怪,禀报道:“城主,江都国使者到!”
“来的正好!”沈伦点头,问:“来的是什么人?”
“他自称江都国相,唤董仲舒!”妖怪道。
沈伦扬眉,这可是位千古奇人,道:“请他进殿!”
城主府外,董仲舒忧心忡忡,他担任江都国相已经三年,却因为不肯替刘非出谋划策,谋夺帝位而不受重用,只让他做祈雨祭祀之类的事情。
今日骤闻太子刘建遇害,刘非那莽夫就要兴兵,他听说后,忙从田间地头赶回,几经劝阻,方才说服刘非,让他来探明情况。
像刘非这种贵胄,身边不缺能人异士,刘非请人出手,送了董仲舒一程,否则,他现在大概还没出江都国。
关于白帝城,董仲舒早有耳闻,城里那些妖怪,确让他大开眼界。
通禀的妖怪出来,客气的请他进去。
董仲舒朝妖怪作揖行礼,算是答谢,又朝身边护卫说两句,意思是他要孤身进殿。
“国相,万万不可!”护卫忙阻拦。
“此地妖邪众多,若……”
董仲舒摆手,道:“勿要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素闻白帝城妖族知书达理,更有学宫,闻名各地。只观沿途妖怪,皆是良善,受过教化之辈,岂会做出斩使臣的事情?无需替我担心!”
由妖怪引入正殿,入眼便是血染的地面,残碎的肉块,宛如修罗地狱,董仲舒却视若不见,走到殿中,朝坐在上方的沈伦行礼,道:“江都国相,拜见城主。”
沈伦打量这位传奇人物,见他约莫四十多岁,穿着国相官服,戴高冠,面庞端正,只一眼,便给人正气凛然之感,不可冒犯。
如今的董仲舒还是个人,尚未走上神坛,但已经给沈伦一种压迫感,宛如老鼠见猫。
“董先生,请坐!”
董仲舒正襟危坐,从“礼”方面,挑不出丝毫毛病。
“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我直说三点。一,贵国太子之死,与白帝城无关;二,害死贵国太子的人,已经伏诛;三,以上,他和她可以作证。”
沈伦指了指吐得脸色苍白的汉子,以及趴在地上,像条死狗的老妪。
董仲舒张张嘴,竟发现自己无话可说,看向汉子,道:“共向,你把事情说一遍儿!”
“是,国相!”
……
送走董仲舒一行,站在城门口,老乌鸦道:“真把巴祭交给他们?”
巴祭,巴人的祭司,以操蛇出名。
“若有同伴,那些人类怕是挡不住!”
沈伦笑道:“那位董先生,可不简单!”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董仲舒与汉帝的天人三问,正在长安城酝酿着风暴,诸子百家,魑魅魍魉,无不粉墨登场。
人走,茶凉!
刘建方死,他曾做过的恶事,好像约好了一样,齐齐呈到刘非面前,那些被他祸害的百姓,齐聚官府,讨要说法。
真正让刘非动怒的是他女儿的告发,言其被刘建奸污,还说刘建与他姬妾有染。
刘非头顶草原可跑马,直冒绿光,气得拿剑砍了那几个姬妾,听闻刘建尸体到城外,都不让进城,直接挂到城头曝晒。
董仲舒冷眼旁观,自古帝王家事,皆是如此,父妒子,子噬父,兄弟反目,其丑,更甚恶鬼。
千里之外,白帝城中,江都国的情况,沈伦了若指掌。
“城主此举,真是高明!”老乌鸦称赞。
沈伦道:“若非刘建真是该死,也不会这么好解决!”
“不,人心鬼蜮,刘非那么多儿子,想让刘建死的,多的是,就算刘建没做坏事,随便泼些脏水,也够他受。”老乌鸦道。
沈伦笑笑,宫廷大戏嘛,谁没看过几集,极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