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雅致的铺子后院内,两人玩得正开心,而在青城另一端的箫家,屋檐下冒出杂草的院落内,边卧床养病还要边应对孙氏多番计谋,多日来一直愁眉不展的箫矸芝看着信鸽传来的纸条,露出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终于成了。”
断药进来的青玉一顿,这几日箫矸芝一直在谋划着什么,偏偏全都是由信鸽传信,她压根不知其中内容。
“今个外面阳光正好,姑娘这气色也好了不少。”走到床边扶箫矸芝起来,她问道:“姑娘这般高兴,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箫矸芝点头,布局多年,对于蒋家她有着全套谋算。虽然因为蒋雪玲几次捣乱,前面多年布置下的暗线几乎功亏一篑,可还不至于让后面那些完全无法进行。甚至蒋家家大业大,她本就没打算慢慢磨,而是一直计划着中间出点什么意外,直接抢过来。蒋家在青城经营百年,整个胡宅严密如铁桶,并非她所能攻破,束手无策之下她只能从青城以外的地方着手布置。当日那番辛苦没有白费,几番变故让她在青城的人手折损所剩无几,可安插在外面的那些却没有丝毫波及,依旧完好无损。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小王爷用强硬的手段将青城所有银钱收归囊中,这样一来也将其它需要银钱的几方势力逼上了绝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平王酒囊饭袋不足可信,她将目标瞄准了吴同知。拿出前几年扩张箫家生意时的魄力和手腕,几日养伤间她已经成功与吴同知联系上,这会终于收到了肯定的答复。
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下来。
“的确是有喜事。”
青玉面露惊喜,“什么喜事,姑娘说出来也让奴婢高兴高兴。”
箫矸芝脸上划过一抹笑意,本来极为迷人的笑容,却因斜贯脸上的那抹刀疤而显得有些狰狞。饶是见惯了,青玉笑容也有一瞬间的迟疑。
“很丑,是不是?”她抚摸唇间刀口。
青玉安慰道:“姑娘这伤肯定能治好。”
治好?她可不这样认为!小王爷那一刀划得有多深,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的脸已经毁了,日后所能依靠的值有本事。空有一身本事,手下无势力,也会无用武之地。青城外面那些人手已经是她最后仅存的一点势力,此役必为生死之战,容不得丝毫闪失。若无必要,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接过药碗,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她说道:“伤口没那么疼了,我高兴。阳光正好,我睡会,你先退下,记得把南边窗户敞开。”
姑娘竟然瞒得这么严,看来这次必然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依言退下,寻了个空挡青玉赶紧去报信。
时近黄昏,陪阿玲玩一下午的小王爷送她回府后,刚回到客院便听暗卫来报:箫矸芝那边有动静。
倒春寒过去后的江南重新恢复了春光明媚,花团锦簇一副春日无限美好的模样。
与外面美不胜收的景色相比,州城吴府内的气氛却不怎么美好。前院书房内,吴有良恭敬地朝西北方向拜拜,小心地用腰间匕首拆开密信蜡封,虽然人不在恩侯跟前,对着寄来的一草一纸却做足了恭敬之态。
可扫完信上内容后,他却不自觉皱眉。
“救平王?”
恩侯这是何意,竟让他去救那个拖尽后腿的猪队友!若是往常顺手救救也罢,可这会他还要从广成王那边虎口夺食,将其已经到手的良饷神不知鬼不觉抢过来。
虎父无犬子,虽然小王爷之不孝为他所诟病,可私心里他也不得不佩服其本事,那是个冷静果决完全不亚于恩侯的主。饶是他在本州经营多年,对上他也不能说有万全把握。
“大人,陪都龙椅上那位最宠的可是珍贵太妃,爱屋及乌,当年平王受宠程度可远超今上。”
幕僚小声提醒道,心下烦躁的吴有良也想明白过来。平王是蠢笨如猪,可他却是头好命的猪。虽退位多年,太上皇手中仍握有不少实权,他老人家的看重不啻于为这头猪加上了一道在如来佛祖面前亲自开光的护身符。
这头金猪,必须得救。
眉头皱得更紧,他已然作出决定。
话分两头,青城蒋府内,自打陪阿玲荡秋千回来,接到消息称箫矸芝又有动静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日。当晚收到消息时,陈志谦便已经吩咐手下人去查。可箫矸芝也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尽全力之下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到位,以至于向来无往而不利的暗卫一时间竟也没查出什么事。
“属下办事不利,全听王爷责罚。”
客院内,陈阳跟着阿玲后新提拔上来,想好好表现一番的暗卫单膝跪地,面色间满是沉重。
有功该赏、有错该罚,小王爷对所有人向来一视同仁,当然某个傻丫头不算。
“解了轻功,围着青城……外面的山路跑十个来回。”
青城四面环山,他本意是让暗卫到东山那边去跑,谁知暗卫懊悔之心太重,自动将责罚理解为最高等级。围着青城一圈最长的山路是哪条?当属平王人手驻扎山谷与同侧城门间那条。
拱手领命后,暗卫出城直接朝那边跑去。训练时经常负重五十里奔袭,这点山路对他来说没什么。夕阳西下、新月初升,山路上独自奔跑的藏青色暗卫如一缕孤魂野鬼,然后再差不多跑完时,他遇到了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