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恐怕是不长久了。”说着脸颊就湿了起来。

我惊讶道:“你要去哪里?”

镂月道:“府里的规矩,各房的贴身丫头和小厮,过了二十岁的就要出去婚配,不能再贴身侍候少爷们和姑娘了。”

说得也是,过了二十岁还不让人家结婚也未免太不人道了。

“可是,成亲以后你们做什么去?不能再进来了吗?”

“小厮们或许还能再跟着少爷们出去办事跑腿,我们做丫头的,或者分到各处管事,或者就单在家里侍候自己的……那个了。”

“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姑娘……”镂月的脸颊一下变得滚烫,羞羞地不肯说。

“你告诉给我听,等你到了年纪,我就让爹把你许给他,不好吗?”我笑着道。

镂月犹豫了半天,才道:“其实,我……药泉人挺好的。”

“药泉?哦,你是说四哥的书僮?你和他?”

镂月有点着急:“没有,我就是觉得他人挺好的,行事又不张扬,待人又和气,从来没见他跟谁生过气。”

“那他对你呢?”

“……我不知道。大概在他心里,我和其他的姐妹也没什么不同吧。其实说起来,药泉也好,端砚也好,他们都是少爷的贴身的小厮,地位和别人是不同的。像研墨,六少爷对他好得不得了,连大少奶奶责罚他,六少爷都差点去和大少奶奶吵呢。也不知道他不会看上我。”声音越来越低。

唉,还以为是两情相悦呢,原来只是单相思。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给你们两个牵红线的。

“哎,镂月,那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

“…………”还有五年哪,现在就考虑这些会不会早了点呢?

“几点了?”我迷迷糊糊地从帐子里探出头来问。

正趴在桌上描花样子的裁云回道:“快到午时了。”

在脑子里换算了一下时间,我跳了起来:“十点多了?画纹怎么也不叫我?”

裁云过来把帐子挂好,一边叠被,一边道:“她倒是早早就来叫姑娘起床的,可是怎么都叫不起来。听画纹说,姑娘赖床的时候简直就像恶魔。”

我汗颜:“真的?我一点都不记得。”

裁云叫人进来倒水,侍候我梳洗,我都快变成《大林与小林》里的那个懒惰的大林了,就差吃东西都要人来帮我搬着嘴巴嚼了。

洗漱完毕,坐到镜前让裁云给我梳头,我问道:“镂月呢?”

镂月应声进来,顶着两个老大的黑眼圈。我诧异:“变国宝啦?”

镂月茫然,我改口道:“你这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镂月撇嘴道:“姑娘什么时候添的毛病,睡觉的时候还要在人家身上乱摸,躲又没处躲,睡又睡不着的。”

我吐了吐舌头,这个毛病可是由来已久了。我常常说自己是得了“皮肤饥渴症”,从小就爱摸着别人睡觉。小时候和爸妈睡一张床上,临睡前我总要求:“爸,把你的胳膊借我一下。”不管多冷的天,先把爸爸的胳膊放到被外面晾凉了,然后用小手细细地摸呀捏呀,我才能入睡。对于我这个恶习,爸妈也是深表痛恶,妈妈是从不肯让我

这么蹂躏的。幸好好后来楚重山出生,爸爸就逃离我的魔掌,我改去折腾弟弟了。

有时候楚重山被我摸得受不了,就会反抗:“姐,你光摸我胳膊也就算了,干什么还要把手伸进人家衣服里来摸啊?”

“我摸我的,关你什么事?”

“拜托,被摸的人是我啊,当然关我的事。”

“那又怎样?”

“…………=^=妈!姐姐非礼我!!!”

于是妈妈就会挥舞着铲子从厨房里奔出来敲楚重山的头,说:“胡说八道什么,给你姐摸两下能掉块肉啊?”

回头又说我:“你也是,早点找个男朋友给你来摸,省得小山成天鬼哭狼嚎的。”

我的男朋友,唉,还没亲爱到能让我随便摸他的时候,他就对我说: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想不到,我真的如他所愿,他真的再也不会看见我了。

心里痛了一下,我不自觉地把阿不抓在手里拧来拧去,镂月后退一步,警惕地道:“姑娘,你该不是想把我拧成那个麻花样子吧?”

我抓起昨天换下来的陈零的衣服,道:“我找七哥去。”一边蹦蹦跳跳地往外走,一边大声唱:“吃一块鸡蛋糕,美丽的包包。吃一块鸡蛋糕,美丽的包包……”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吧,我的前男友,你再也看不到我了,开心吗?

“小妹,你唱什么呢?”路上遇到了陈平和明妍,陈平笑眯眯地问我。

我扑上去抱他,有便宜不占简直就是浪费啊。“天使之歌呀,有一只红狐狸叫包包,他最爱吃鸡蛋糕,这歌就是他唱的。”

明妍含蓄地微笑:“小妹真有趣。”

陈平也笑:“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包包?”

我噘嘴道:“我不是包包,我又不是狐狸。王子哥哥,你们去哪儿啊?”

陈平道:“王子哥哥?哈哈,对了,我听说你给哥哥们都起了外号。为什么叫我王子哥哥?”

“因为你就像王子那么高贵那么有气质啊,我最喜欢王子哥哥了。”也不怕他会起一身鸡皮疙瘩,我甜甜地道。

陈平笑道:“我听说你管老五叫妖精哥哥,这又是为什么?”

“他的腰那么细……咦,王子哥哥,你的腰也很细呢。”揩油,揩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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