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小妹从梦中醒来,宋妈已经把早餐做好了,然后出门去米兰早市买菜还没回来,老爸在家里扫地、擦地操持着家务;
小妹洗漱完毕,吃完早餐,宋妈也从外面回来了,她说她找到街上一家冲洗电子版照片的门店,说今天我们出去逛街时可以把昨晚拍的“雨中的米兰”拿去冲洗放大;
小妹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宋妈;
一家人先去了“米兰大教堂”游览,正好碰到教堂内在举行弥撒仪式,牧师用意大利语念着祈祷文,接下来在电子管风琴的伴奏下,后台传来了唱诗班优美的《主祷文(er)》圣歌声:
“er(我们的父亲)”,
“ in heaven(天堂里的圣灵)”
“ (愿尔名圣)”
“er(我们的父亲)”
;
小妹一家人和其他各国的游客都安静的坐在长椅上,在教堂高大的苍穹下,聆听着美妙的歌声,这歌声让人的心灵感到无限的静谧,能使再心潮澎湃、浮躁不安的人也会安然沉静下来;
此刻小妹闭上了眼睛,听着仿佛来自天国的空灵声,它让小妹想起了自己逝去的妈妈,想起了变幻莫测的青春经历:
幼小的时候在妈妈的病床前眼看着她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大学时在牡丹江里与死神擦肩而过;
就业时为了接替家族的事业与疾病抗争;
为公司的项目在里约西区贫民窟里伴着枪声与死神赛跑;
在大学阶梯教室把颤抖的手伸进程刚的手心里;
在香港转机时悲怆的迸出“我是莫妮卡”那侵人肺腑的呼喊;
她想着自己在年轻时就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和艰险,她想安静下来,想过平静的生活,她祈求上帝宽恕自己,让自己浮躁的心灵能够得到慰藉;
小妹正沉浸在悲喜交加的回顾之中时,听到宋妈和老爸在咕哝着什么?小妹睁开眼睛转过头去,看到宋妈在为老爸揩拭着眼泪,小妹惊异的寻思道:老爸怎么了?除了妈妈去世和离开老家那次,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落泪的时候?
小妹用手推了推老爸,轻声地问道:爸,你怎么了?
老爸声音梗咽的说道:我想起了五几年的抗美援朝,听上辈的老年人讲,咱村就有人去了,但再也没活着回来,后来听说在朝鲜有十几万志愿军战死了,很多连尸骨都找不回来了,当时说是保家卫国,这么多年过去了,到米兰后我来这个教堂好几次了,我坐在这一直在想,说穿了其实就是我们和他们之间价值观的不同、信仰不同,因此聚集着几个国家、几十万、上百万人为了各自的信仰和价值观,在朝鲜厮杀混战,最后连尸骨都找不回来;
那么,那个时候上帝呢?上帝又在哪里?
老爸边说边哽咽着;
老爸说的这个战争历史距离小妹太久远了,她尽管想安慰老爸,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是和宋妈一起像哄孩子一样的安慰着老爸,劝阻着,替老爸揩拭着眼泪;
老爸又说道:我一直想着捐点钱,将来给咱村那几个志愿军立个碑,把名字也刻上去;改革开放了,村里大部分都进城打工了,像我这样富裕起来的人也都走了,基本再也不会回来;其他上学的上学,出国的出国,这样下去后,别说他们叫什么名字,就连他们为国捐躯这事都没人知道了;
可我总忘不了他们;老爸说着又梗咽了起来;
老爸又接着说:有这些人才有国家,我穷时想不起来,但不知为什么,我有钱了总想起他们来;
趁老爸平静下来后,小妹和宋妈赶快拉拽着老爸离开了“米兰大教堂”,并用眼神暗示着日后不能再来这里了,免得让老爸触景生情;
他们在外面随便吃了点汉堡,喝了点饮料,天气突然下起雨来了,一场秋雨一场寒,一家人立即躲进了米兰大教堂侧面的“蒙特拿破仑大街(enapoleone)”,因为这个大街整体都笼罩在装饰华丽而巨大的遮阳棚下,大街内充满了各式的服装店,酒吧和咖啡厅等,因此附近的游客为了避雨,立时都涌进了这条街里;
原先一家人也是打算逛一逛“蒙特拿破仑大街”的;
逛完大街的商店和超市后,秋雨仍旧没有停,一家人坐在高耸的遮阳棚下的长椅上,小妹和宋姨一起欣赏和评价着周围意大利人的服饰和装束,猜测着哪个是意大利人,哪个是法国人或英国人、美国人等等;
晚上回到家中,吃过晚饭后,宋姨将昨天小妹拍摄的“雨中的米兰”放大后的照片摆在柜子上突出的位置,然后仔细地端详着,小妹也过来和宋妈一起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然后用胳膊搂着宋妈小声说道:宋妈真好;
宋妈低下头用手指刮了一下小妹的鼻子,深情的笑了笑;
晚上一家人又坐在一起看电视了;
老爸回头看了看小妹,小妹和宋妈都笑了起来,小妹说:老爸,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故事,昨天不是说汉斯先生讲了他在海上的故事吗,后来我也给汉斯先生讲了一个中国的故事;
老爸:小妹你当时不是日本女孩的“替身”吗?给汉斯先生讲中国故事,身份不就露馅了吗?
小妹:哇!老爸也开始介入项目了,开始诡秘了,其实我在项目计划中有一个假生平简历,我的出身是中日混血的;
老爸:嗨,我说呢,那你的中国故事从哪听来的?
小妹:我找黄晓钰要的,她家是老上海人,又是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