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成林见到奄冲等人,手臂一举,止住了属下前冲的脚步,一干徒众登时列成了阵列,站在厉山的身后,与天守中人剑拔弩张,相互对峙着。
奄冲思忖一下,冷冷地道:“厉山,看在师尊的面子上,天守依然愿意再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带着你的人马上滚出天守,老实在遗西呆着,若是执迷不悟,唯死而已!“
厉山冷哼一声,叫道:“奄冲,你在向我施恩吗?“
奄冲面无表情,淡淡地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厉山呵呵呵的,仰头一阵大笑,笑声满是轻蔑与嘲讽,他笑声一敛,沉声叫道:“嘿嘿!奄冲,我被清虚老匹夫放逐遗西,一呆就是几百年,我在那人迹罕至的苦寒之地卧薪尝胆,厉兵秣马,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杀回天守,出了我心中的一口恶气,现在我厉山回来了,你居然轻轻松松一句话,就想让我离开,这莫免也太可笑了吧!“
“放肆!“
奄冲见厉山口出污词,对师祖不敬,不由眉头一竖,勃然大怒,冲着厉山戳指喝道:“厉山,清虚师父乃是你的父亲,对你有养育之恩,授业之情,你居然出口辱骂,你还有没有人伦纲常,父子亲情!“
厉山一脸愤恨,语气冷酷地说道:“嘿嘿!我乃是清虚的二弟子,论资排辈,天元不在了,掌门之位本该传承与我才是,可是,清虚却越规将掌门之位传给了秋怀慈,他剥夺了我的掌门之位也就罢了,却还要借个由头将我逐出天守,任由我这个儿子在遗西那个苦寒之地不人不鬼地活着,如此凶狠恶毒,他对我哪里来的父子之情,他既然对我不仁,我又何必对他有义!”
南藏玉冷哼一声,不屑地大声说道:“厉山,你残杀天元师伯,按照门规,论罪当诛,但清虚师祖顾念你们的父子之情,只是将你放逐,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不但不领情,反而心存怨恨,真是忘恩负义,不知羞耻!”
厉山又见南藏玉当众揭露他的恶事羞事,面色一变,怒不可遏,大喝一声:“找死!”身子一拧,疾风似的,杀气腾腾地冲向南藏玉,但是,这时,自南藏玉的身后飞鹤一般飞跃出一个人来,此人双掌一轮,一推,砰地一声巨响,一股爆裂的仙力激荡开来,将周遭的人震得连连后退。
厉山身子也被爆裂的仙力震得退至原位,他唇角抽搐,强行将涌至喉咙的鲜血咽了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抬眼一瞥,一愣,惊诧地说道:“天心师弟,怎么是你!”
那个击退厉山的乃是一个矮瘦的老人,目光澄澈,精神清朗,他站在敌我双方之间的空地上,挺身若松,微歪着脑袋,目光闪烁,定定地盯着厉山,似在思索,稍顿,凝滞的脸上露出孩子般的单纯的笑容来,手指点着厉山,欢喜地叫道:“你、你是二师兄吗?”
厉山点点头,笑问道:“小师弟,别来无恙!”
天心挥挥手,笑道里,天天推演法术,吃住不愁,心无旁骛,自得其乐,生活挺好的,真的挺好的!”说罢,点点头,一脸的满足。
天心跟厉山是一辈的,是排位最小的一个,其人天赋异禀,嗜武如命,里推演法术,不通世事,单纯天真,素有武痴之名,其武功之强,匪夷所思,世间难觅敌手。
厉山见武功强横的天心在此关键的当口突然现身,暗知不妙,心下忐忑,一时冲着天心嘿嘿笑着,脑中念头急转,思忖对策。
天心一脸天真,冲着厉山嘿嘿傻笑着,但突地神色一敛,一本正经地冲着厉山竖起大拇指,啧啧赞道:“二师兄,你不错呀?”
厉山不知天心何意,一愣,勉强一笑,喃喃地道:“是吗!”
天心由衷地夸赞道:“二师兄,要是在以前,我只需使出三成的功力,只需一招就能将你打得口吐鲜血,屁滚尿流,而刚才我使出了四成功力,居然没有将你打倒,看来你这些年来,功课是一点也没有拉下,真是可佩可敬呀!”
南藏玉见厉山背叛师门,率众攻山,亦是天守的仇敌,值此生死存亡之际,天心师叔不去思忖迎敌,保护宗门,居然跟仇人攀谈起来,亲切热情,实在是出人意料,匪夷所思,他眉头一蹙,忧心忡忡,不禁用密语传音向奄冲问道:“大师兄,情况有些不对,天心师叔不会是非不分,倒戈相向吧!”
奄冲轻叹一声,也是一脸的无奈,摇头苦笑,喃喃地说道:“天心师叔不通世事,心思单纯,根本不知是非,难辨正邪,我原本不想将他老人家请出来,可是,厉山悍然攻山,必有杀着,而你掌门师兄,你四师兄,你五师姐又不在山上,咱们实力有限,胜负难料,情况紧急,逼不得已,我也只能出此下策,搏上一搏了。”
厉山一方听了天心之言,瞪着天心,就像看着一个怪物似的,又是稀奇,又是好笑,稍顿,无奈地摇摇头,脸露鄙夷的微笑,顿觉面前的个糟老头子一本正经地吹起牛皮来,甚是诙谐有趣啊!
有人一脸恼意,忍不住愤怒地叫嚷了起来:“老头,我家教主神功盖世,天下无双,岂会为你所败,你休要在此胡说八道,扰乱人心!”
“对!我家教主最近学了一套神功,厉害非常,岂是你这宵小所能对抗的!”
“对!我家教主神功盖世,天下第一,你若是不信,大家大可比试一下,一决雌雄!”
狱练神教的徒众登时纷纷地斥责、呵斥、讥笑着天心,人声鼎沸,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