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疏狂一直浑浑噩噩的,感觉自己好像在梦里。
“阿爹!蓉儿会给你要到好吃的的!阿爹就在这里等蓉儿回来好么?”恍惚中有个小女孩在说话。
“小哥哥,你怎么了?”小女孩的声音有些焦急:“是不是饿了?蓉儿这里有馒头,分你半个好不好?”
接着是一个看不清脸的男子:“你不是说出去要吃的么?就半个馒头怎么够我吃?”
小女孩哭得很凶:“蓉儿……蓉儿不吃,馒头都给阿爹吃……”
“就半个馒头本来就没你的份!女娃就是没用!你娘死了,怎么不随着一起去?留在这世上拖累我!”男子将那半个馒头从女孩手里抢回来:“一会儿就把你卖给花楼换些银子!等着吧!”
场景不知怎么一转,好像喧闹非常。
“你这死丫头还挺倔!”女人的声音有些阴狠:“你爹已经把你卖给我了知道么!你现在就是楼里的姑娘!这字不烙也得烙!”
几个人按住小女孩,拿着烙铁向她的右肩烙去。
烙铁印在皮肤上,容疏狂隐约能听到“滋”的一声。
一个“妓”字,印在了女孩雪白的皮肤上,印字的地方流着血,女孩子凄惨的哭声让容疏狂不由皱了皱眉。
场景又变换了,小女孩被几个大叔叫了去,屋子里女孩子的哭声一直停过,有人破门而入,救了衣衫不整的小女孩。
“丫头,我今日为你赎了身,你以后自己一人想好怎么过活了么?”男子的声音浑厚有力。
女孩已经不哭了,脸上的表情冷到冰点:“叔叔,你有匕首么?”
男子递来一把匕首,小女孩褪下右肩破碎的衣服,接过匕首就向印了字的地方剜去。
男子有些震惊,没拦住,小女孩的右肩鲜血淋淋,耻辱的“妓”字没了。女孩这次没哭,也没喊疼,男子凝视女孩子的脸凝视了许久:“小丫头的心智非常人啊,不如认我做干爹,随我一起走吧。”
一转眼,女孩子长大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你女扮男装避人耳目入朝得再改个名字。”男子的声音已经刻上了岁月的痕迹:“不再姓楚了,姓容吧。你原先叫蓉儿我便私自为你选了容这个姓,前尘往事过去便过去了,但有些根本不能忘,这毕竟是你亲爹起的名字,有容乃大,你父亲虽然待你不好,但毕竟他给了你生命,你万不可怨恨他,要学会宽容……”
馒头都给阿爹吃……
别卖掉我阿爹……
……
容疏狂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额上全是虚汗,她的心跳很快,让她感觉有些呼吸困难,这一梦十多年的光阴,着实累得很。
“醒了?”
容疏狂的太阳穴还在一抽一抽的疼,听见有人说话她拧着眉扭头看去:“大哥?”她的嗓子有些粗噶,忍不住清了清喉咙。
“要不是我跟着你那匹白马找到你,你早就死在鬼哭岩了知道么!”楚清一样稳重,很少见他像现在一样发火。
容疏狂从小到大没被楚清这么凶过,她不由地缩了缩脖子:“干嘛呀,我不是还没事嘛。”她的声音显然没什么底气。
“你这还叫没什么事?你瞅瞅你一个姑娘家脚上有多少水泡?你看看那你脸色差成什么样?你听听自己的嗓子有多哑?还有!”楚清疾步走到床前拽起她的左胳膊,眼睛快要喷火:“你这伤是
什么情况?啊?你还想要出什么事?!”
真完蛋……容疏狂被吓傻了,大哥这次是真动怒了,她吞了口口水,连大气也不敢出。
楚清见她这样也不好再凶她,他松开攥着容疏狂胳膊的手没好气道:“得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跟干爹交代吧,就算不提你这柔弱的样子,单凭清明和谷雨两个小丫头能瞒多久?”
容疏狂可怜巴巴道:“大哥~”
楚清瞪她一眼:“求情是不可能的,你想着吧就。”
容疏狂扁了扁嘴又往被子里缩去,楚清一把拽住被子:“手伸出来,该换药了。”
容疏狂默默把左手递出去,纱布解开上药的时候毫无意外地又被自家大哥怼了一顿。
楚清上完药就离开了,容疏狂裹着被子窝在床上看着营帐顶发呆,研究怎么给干爹解释。她内心哀叹一声,真是逞英雄救人一时爽,事后害怕挨骂成狗熊,可悲可叹呐!
外面突然乱了起来,叮叮咣咣好一阵动静。容疏狂有些好奇,右胳膊将身子撑起来向外看去,虽然……窗子和营帐门都关着。
楚清似乎感知到了容疏狂的望眼欲穿,她才盯着营帐门没一会儿,楚清就掀开帘子进来了。
容疏狂没吭声,眼巴巴地看向他。
楚清瞥她一眼:“怎么?营帐门都快叫你盯出一个洞了。”
容疏狂狗腿地笑笑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啊?”
“哦,也没什么大事。”楚清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很是随意:“就是你拼了命救的人如今率人反攻了而已。”
这……也叫没什么大事?容疏狂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家大哥,毕竟自己理亏,她沉默良久也“哦”了声算是回应。
楚清“啪”地将刚喝了一口的茶杯放在了桌上,容疏狂听见身子抖了抖,楚清扭头看向她:“这次你的恩也算报完了,以后不用在想着了吧?”
容疏狂一阵狂点头。
这个答案楚清好像还挺满意,他接着道:“好了,你继续休息吧,外面的事就别操心了。”
容疏狂一骨碌又钻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