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他们三人从军营领了兵便出发了。
柳笛关在商国的最南边,临水城和夙夜城都在东边,容疏狂早早地就跟楚枫和楚沉分开了。
容疏狂要领兵,自然不能再坐马车,她骑着自己的马走在队伍的前面,清明和谷雨也骑着马跟在她的身旁。
“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个娘们儿来领兵!”身后长长的队伍中蓦地飘出这么一句话,语气轻佻:“娘们儿在家生孩子就行了,还和男人一起打仗!”
“大老张!小点声!一会儿人听见了!”有个人低声劝他。
两个人的声音都不高,队伍又长,按道理一般人绝对听不见,但容疏狂内力颇深,这对话自然听得极为清晰。
“怕什么?”男子粗犷的声音又稍稍提高了些:“我大老张还怕她个小丫头不成……”
“唰——”
队伍中的一个男子的步子猛地一顿,惊叫一声,周围的小兵也被吓了一跳,止了步子齐齐看向他。
什么东西擦着他的耳朵过去了……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在周围人纳闷的目光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破了皮,好像还流了血。
队伍因为这个动静停了下来,走在队伍前的容疏狂轻飘飘地扔下一句:“下次开口前好好斟酌斟酌,我一个女人家记仇得很,这头上的簪子可是不长眼。”
以大老张为中心的人闻言都倒吸了口凉气,大老张吞了口口水,原来刚才擦着他耳朵过去的竟然是枚簪子……
容疏狂也没再停留,她还坐在马上连头都没回,这次只轻轻挥了挥手,队伍便紧紧地跟上了,再无一人有异议。
清明和谷雨见此相视一笑。
按皇上的要求,自是越早到越好,但是士兵们日夜不休息地奔赴柳笛关,等到了精力也该耗完了,所以容疏狂到了途中的阳城便自作主张让士兵们休息了。
“打听到楚国这次派了谁领兵么?”容疏狂活动了下自己的脖子,听到“咔吧”一声。
清明答:“楚国将军宋云。”
“宋云?”容疏狂把秀眉挑得老高,这么戏剧?又是那个暴脾气宋云?
“对,是宋云,现在已经快到柳笛关了。”清明伸手要给容疏狂倒茶。
“那别倒了,咱得赶紧走,宋云那家伙可是个急脾气,”容疏狂腾地起身就往外走,速度快得像一阵风,她边走边催促道:“快快快,别咱还没到宋云就开战了,柳笛关平时驻兵少,一旦开战就得完。”
休息了还不到一刻,浩浩荡荡的队伍又出发了,每个士兵的脸上都写着不情愿,尤其是现在落在队伍末尾的大老张,壮硕的身子往前缓慢地挪着,离前面的人足足有五步之远。
“清明,你去后面把那个人给我拎过来。”容疏狂眯了眯眼,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啊。
清明应了一声,骑着马就绕到了队伍的后方,她看起来也是柔柔弱弱的,谁知一探手就把大老张连着衣领子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诶呦!放、放我下来!”大老张身子在半空中猛烈地扑腾着:“你这小丫头竟然敢这么对你爷爷我!等我下来要你好看!”
“主子。”清明骑着马又拐回了队伍守卫最前方,她面部表情没什么变化,把大老张往前拎了拎。
容疏狂低了低身子,和大老张四目相对:“叫什么名字?这么横?在军营当老大的?”
大老张是个粗人,平时都待在军营里,没见过几个姑娘,此番见容疏狂凑近他,一下子脸红到脖子根,他梗着脖子故作淡定道:“我大老张在军营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以前掌管军营的长官都得尊重我!”
“那现在是在军营么?”容疏狂撤离了身子,示意队伍接着向前走,清明骑着马拎着大老张紧紧跟着她,她没看大老张,神色淡淡:“军营的长官再敬重你,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兵,要是让你和我身边的这两位姑娘比试,你未必就赢得了。”
大老张下意识地想反驳,末了突然想起自己还被个姑娘拎在手里,顿时消了气焰。
容疏狂微微侧头看他一眼,见他低了头才接着道:“若是真正有才之人,我自然不会埋没了,你如果真的不服,就到战场上证明自己,我负责给你铺路。”
清明看到主子使了个眼色,突然就把攥着大老张衣领的手松开了。
大老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疼也顾不上,愣了片刻就自己拍拍衣服闷头钻进了身后的队伍里。
一时间队伍里安静地只能听到整齐的脚步声。
夜里也未曾停下休息,第二日上午,队伍才终于赶到了柳笛关。
队伍还在柳笛关休整,就有侦察兵匆忙跑来通报:“楚姑娘楚姑娘!不好了!宋云率人攻城了!”
容疏狂早就料到了,此时听到侦察兵的汇报并不意外,她甚至身子一软歪在了守卫室的软榻上:“哦,不急,”她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喟叹一声:“清明,给大老张派点人,让他解决!”
清明的声音明显憋着笑:“是,主子。”
容疏狂于是放心地打了个盹。
大约有一刻后,清明从外面推门进来喊道:“主子!”,一进屋瞧见主子闭着眼,她缩了缩脖子,声音低了好几分,听起来有些像自言自语:“醒、醒了么……”
容疏狂打了个小盹刚醒,她揉了揉眼睛:“醒着呢,什么事?”
清明立即松了口气解释道:“大老张好像支撑不住了,宋云那边快把咱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