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然归晚却惊悸着躲开了。

瞧着她下意识动作,江珝蹙了蹙眉。她还是怕自己的……

“对不起。”他低声道,还是把她手拉了过来,轻轻用手帕擦拭伤口。

其实伤得一点都不重,可他却擦了很久。终了,他问了句:

“所以你是为了这个孩子,才对我百般用心。”

这话问得,归晚真是没法开口。她刚嫁进来的时候,可不就是这个心思,可是后来……

“也不都是。”

江珝心猛地一紧,捏住了她指尖。

“还有我父亲……”

对呀,还有余怀章。他怎么把这个忘了,多明确的目的啊!

江珝鼻尖淡淡哼了一声,颇有些凉苦之意,自嘲之味。他将手帕轻轻系在她手上,头都没回,转身大步离开了。

归晚看出他又气了,可为什么气啊。不管是出于怜悯还是其他,他方才道歉的那刻,她以为他已经接受自己了,可为何提到父亲,他又变脸了。自己记挂父亲,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为父亲而向他求情都求了几次了,这会儿怎会这么大的情绪?

归晚看着地上的药汁,想唤苁蓉来打扫,随便再端一碗来,却见她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惊忡道:“表小姐,二公子他方才去了后罩房,把药都倒了,还嘱咐不许你再服这药。”

这……这叫什么事啊。

他把药都倒了,竟怒至于此?

只怕这事会瞒不住了,若是被沂国公府上下知晓,她便也不用再留了。好似问题有点闹大了。

江珝脾气她明白,若是她主动说,会好些。可偏他就是从旁人口中得来的,这种被欺骗的感觉让他如何不气?

旁人,这人到底是谁……

……

睦西院,西厢房里,苏慕君正在泡茶,她才浇了一遍紫砂壶,便瞧着紫鸢进了来,掩上门后迫不及待地奔到她身边。

“檀湲院果然闹起来了,听说把瓷器都打了,二公子摔门而去。”

苏慕君拈了几叶六安,冷笑一声。“那便对了,看来我预料得没错,她是真的有孕了。”

为了验证,她昨晚上等了江珝半宿,就怕他不会给自己机会说话,她跟在他开门见山便把一切都道了来,让他想不听都不成。

这种事,是个男人都不会忍下,何况是江珝。只要他和余归晚闹起来了,那便说明此事为真,便是假的,碍着大房的面子,江珝也不会将自己如何。

“既然是真的,那我们要不要告诉老夫人。”紫鸢结果少夫人手里的茶罐,追问道。“若是府里得知,瞧这府里还容得下她!也替您解了上次被冤的气!”

苏慕君闻言,手顿住,秀眉微挑睨了她一眼。这一眼,凌厉得紫鸢心下一怵,噤声不敢多语了。

苏慕君怎么不想说,若是告之余归晚有孕而嫁,不要说之前那局可扳回来,便是这个家她也留不住了。她根本就配不上江珝,自己盼得不就是让她灰溜溜地离开江珝身边吗。

可她不能说!

她还记得昨夜她告诉江珝这一切后,他转头投向她的那个眼神,狠戾得她登时脊背发凉。相识十几年,她从未看过他如此深情,也更没听过他阴森地语调对自己道:

“大嫂,我若在府上听到第二个人提及此事,你知道我会如何吧!”

“少夫人!水,水溢出来了!”

紫鸢的唤声把苏慕君的思绪扯了回来,她赶紧放下茶壶。望着案上的一滩水迹,苏慕君长叹了口气,冷漠道:“不急,再等等。”

……

江珝一走便再没回来,归晚心怀忐忑地过了又一日,这一日除了江沛没人来找她,一切平静如初。

江沛每次都是偷偷而来,连齐嬷嬷都不跟着,想来归晚也明白,定是梅氏与苏氏不许他与自己有往来。

可他才七岁,如此真的没人会发现吗?尤其是他身边寸步不离的齐嬷嬷。归晚突然觉得,许齐嬷嬷不是真的被他甩开,也许“甩开”便是一种“掩护”吧。

如是想,归晚越发地觉得江沛小家伙过得不易了。可他偏就什么都不讲,从他脸上也瞧不半丝阴郁来,虽说胆子小了点,可心底阳光得很。这让归晚喜欢得紧,可也疼惜极了。

小家伙趁歇晌的功夫又来了,虽刚和江珝吵了一场,但她对江沛用心依旧。

他上次借了本《山居杂记》,依江珝要求,他给归晚讲了一遍。小家伙才启蒙不久,这类书他并不能完全看透,不过他还是看得很认真。他复述之后,问道:“婶婶,什么是‘专气致柔’?”

归晚笑了,这个她还真的听过,是《老子》里的一句话。不过她不大熟,未避免误人子弟,她还是从架子上找到了本《老子》,找到了原话讲给他:“‘专气致柔’出自于‘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是说,身心一致,聚结精气,内部协调,以致柔和温顺,能像婴儿一般。”

“为何像婴儿?”江沛又问。

“因为婴儿是柔弱的象征啊,老子喜欢用水和婴儿来比喻柔弱。专气也好,致柔也罢,一切都要“自然而然”,老子说如婴儿,像婴儿那样纯真质朴,形神相合,活泼自然……”

归晚说着说着,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狐疑地盯着江沛。可小家伙却是一脸的恍然,笑道:“谢谢婶婶,我明白了。”

他明白了,归晚可有点糊涂了。

江沛把书还给了归晚,便在书架上找起下本要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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