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仙帝点点头,棋妃便与贴身侍女瑜儿一起出了浮生宫。
出得宫门,瑜儿忿忿不平道:“娘娘何必自己主动请辞,将机会白白让与了那梅妖,他日她封妃做仙,还不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
棋妃一脸无奈,怏怏不快道:“自己主动请辞?你没看到刚才那情势吗!只怕你我再不走,陛下都要赶人了。”
言毕棋妃尤不解气,一脸不屑,目光凌厉:“骑在本宫头上作威作福的人,只怕还没出生呢!封妃做仙了又如何,不还是得乖乖的听候本宫使唤。”
瑜儿不再言语,她虽已是仙身,可怎么也不愿改日见面要屈身下拜一个才来仙宫一两个月的小妖。
清凉的秋风吹来,瑜儿将拿在手中的碧湖青色镶赤色牡丹的披风为棋妃披上,主仆二人闷闷不乐地一路乘坐天轿而去。
月亮高悬,皎洁的光华中透出几分清冷。
浮生宫内,不知何时丝竹坊的十二名女艺人也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云海仙帝与梅清雅两个。
云海仙帝屏退左右,吩咐没有命令任何人今晚不得再入浮生宫。
言毕,仙帝含情脉脉地望着梅清雅,眼神中说不尽的柔情蜜意。
梅清雅发觉云海仙帝紧紧盯着自己看,不觉脸上发烫,轻声细语道:“陛下,奴婢也该回去伺候琴妃娘娘洗漱了。”
云海仙帝不慌不忙,气定神闲道:“伺候琴妃的人已经够多了,今晚你就留在这里陪朕饮酒、歌舞便是。”
梅清雅无奈,只好允诺。
这一切,都没能逃过躲在浮生宫外的龙二冰的眼睛。
梅清雅这边独自陪着云海仙帝喝酒,也为云海仙帝斟酒,不胜酒力的她喝了没几杯就昏昏然有了几分醉态。
那云海仙帝素来喜爱诗书文墨,带着几分醉意端起斟满酒水的酒杯,望着梅清雅道:“画师不作粉脂面,却恐傍人嫌我直。相逢莫道不相识,夏馥从来琢玉人。”
“朕爱诗,所以广搜人间传奇佳句,唐宋遗韵是案头必备之书,这首金代赵秉文的诗句虽然流传不甚广泛,却也道出了梅的韵致,高洁而有风骨,正如你一样。”
梅清雅此时也亦有了几分醉态,遂接着云海仙帝的话道:“若说赞美梅花风骨的诗,奴婢私下以为莫若宋代陆放翁的‘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来得透彻。”
云海仙帝听罢,点头称赞道:“梅清雅果然内外兼修、蕙质兰心,诗书文墨了然于心,朕没有看错。”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阵清凉的秋风自窗外吹进浮生宫,静静地拂过梅清雅的面颊,明月高悬,星星疲惫地在天空眨着眼睛。
夜,已经很深了。
梅清雅在秋风的吹拂下酒意醒转几分,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多喝了几杯酒,竟糊涂到深夜一味在浮生宫和云海仙帝吟诗说话了。
云海仙帝因喝下的酒水太多,这时已明显有了八分醉意,便在梅清雅为他斟酒时趁机握住了她的手,梅清雅心里一紧,不知所措中手里的水晶酒壶滑落在地。
虽说此番费尽心机进入宛华仙宫是为了成仙,可自从进入仙宫看到荣宠甚少的四偏妃和勾心斗角的四正妃后,梅清雅已将嫁给云海仙帝作妃成仙这条捷径给舍弃了。
再加上今晚跳舞时又听到端宁仙后被云海仙帝禁足的事情,心中着实为那仙后捏了一把汗,也越发认为嫔妃间的争斗之可怕。
结下这心结后,梅清雅已决定在仙宫好好当差,以求得到主子琴妃的推荐,早日修成正果。
现在看到云海仙帝紧握着自己的手不放,她欲逃却无计可施。
正一筹莫展之际,梅清雅看到龙二冰袅袅婷婷地自浮生宫门口走了进来,一看她就是刻意装扮过的。
只见龙二冰穿一件浅紫嗳梗裙摆拖曳及地,精致的镶金边立领愈发衬得她面容娇美。头上的发髻高高挽起,发髻一侧斜插了几朵玉制的淡紫色梅花,另一侧装饰了一支淡紫色梅花步摇,步摇的两排坠子也是淡紫梅花样的,望上去精致而高贵。
梅清雅抬头乍然望去,发觉此刻装扮如斯而又在额头贴了一朵紫色梅花样花钿的龙二冰和中秋夜于伊人湖底独舞的伊人倒有几分相像。
不过走近细看,也只是衣饰和发型相像而已,龙二冰虽也娇柔,却全无湖底伊人脱尘、雅丽之仙韵。
龙二冰走近云海仙帝与梅清雅,屈身拜了一拜,娇媚道:“参见陛下!”
云海仙帝醉意深深中正要和梅清雅一叙款曲,不意间听到有人闯进宫内,遂气恼道:“何人如此大胆,未经朕允许敢私闯浮生宫!”
说话间云海仙帝已放开紧握着梅清雅的手,而是紧紧抓住了龙二冰的手臂。
龙二冰听云海仙帝一声吼已吓出一身冷汗,却待溜走之际,已被云海仙帝抓住,正要跪下求云海仙帝宽恕。不料云海仙帝望着龙二冰突然怒气尽消,换上了和颜悦色的表情,柔情款款道:“美人,是你么?湖底伊人,是你?!想煞朕了!”
龙二冰娇羞地接话道:“是奴婢,陛下。奴婢龙二冰,从在伊人湖畔跳花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