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再次被带入非天宫府衙,见一玄色虎袍男子端坐公堂之上,渡严恭敬地坐在堂下,便知此人来头甚大。
见到宗灵花未并不打算下跪,上次她倒是恭敬有礼,可不也没获得自由,可见恭顺有礼并无好处。
宗灵见花未身着普通,却模样惊人,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难怪彩儿会与她起冲突。
又见花未不属六界,确为异类,决定先给她个下马威。宗灵面色威严,厉声大喝:“大胆刁民,见到本宫,为何不跪?”
花未神情冷淡,口气平静地说:“你又是何人?”
站在一旁的渡严早已为花未捏了一把冷汗,还从未有人敢在宗灵大人面前如此不敬呢!
渡严瞧着宗灵,大声道:“这位是非天宫宗灵宫主,特意为姑娘之事而来。”
“哦?”花未蹙眉,“我清清白白,何罪之有?”
这姑娘真是口齿伶俐!宗灵不禁多打量了花未几眼,“既然如此,本宫许你不跪。”
哪知花未依然不饶人,“宫主大人,民女昨夜已将原委告知渡严大人,何须再审民女?”
宗灵笑道:“姑娘为何如刺猬般,句句扎人。还请放下戒心。你若无罪,本宫定会还你清白。”
听着这话,花未一双明眸看向宗灵,决定再激激他,“就怕到时由不得我!”
宗灵闻言,训斥道:“姑娘,本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得寸进尺!”
花未昨夜在刑牢中将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自己遭此大难,完全是“人善被人欺”。所以今日在公堂上,她决定主动出击。
看来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花未知道再纠缠下去并非良策,于是见好即收:“好吧,民女先谢过宫主大人。”
高堂之上,宗灵暗忖:这丫头好厉害。
确实,花未每一次答话都让宗灵骑虎难下。
宗灵想了想,问:“你可知昨夜之毒是何人所下?”
花未似笑非笑地望着宗灵,随口一答:“民女所下!”
宗灵一愣,见花未笑意盈盈,这姑娘定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斥了句,“休得耍笑,从实招来。”
“宫主大人不去查府牢的送食侍卫,却来查民女,不就是怀疑是民女所为,索性民女认了下来,遂了宫主的意。”
堂下的花未不亢不卑,风雨不闻,似是天上皓月,美而眩目。
宗灵面色难看,花未所言不假,此事不可能是她所为,但宗灵毕竟身为一宫之主,随即质问:“姑娘一入府牢便突发命案,姑娘可别推脱与你无干!”
花未眉目一紧,目光落在宗灵身上,嘴角含笑地打量着,“的确有人想取民女性命!”
宗灵扬了扬眉,“你可知是何人?”
花未认真地对宗灵说:“民女生活在忘川河畔,与世无争。那日有一人要烧民女之宅,民女不从,便开罪了她。”
宗灵脸色微微一变,知道花未说的是幻彩,心里生出了一股怒气,“你说的可是幻彩郡主?”
花未绽开一抹淡淡的笑,“正是!”
难道彩儿真是对牢里人下毒手?想到幻彩过往在北境的胡作非为,再看一眼花未,宗灵心中已经有计较。
“你是说幻彩郡主为了此等小事,杀了全牢之人?”宗灵瞪着花未,眸光一缩。
随即朝堂上响起阵阵哄笑声。
花未挑眉,笑道:“民女可从未说是幻彩郡主所为。”
一旁的渡严猛地一拍桌子,怒怼:“你方才明明有此意!”
花未瞥了渡严一眼,又瞥了一眼宗灵,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究竟是宫主大人审案,还是渡严大人审案,还请两位大人明示。”
这小女子果然是油盐不进!
宗灵白了一眼渡严,“自是本宫!渡严,休得插话。”
渡严不服气地回了句:“下官知罪。”
宗灵冷笑了一声,指着花未,“那你是何意?”
花未瞅着宗灵,老老实实地说:“那日民女不小心折了幻彩郡主颜面,还砸碎了她的紫凤玉环,幻彩郡主大怒之下命桑拓捉拿民女。可曾想那桑拓竟想取民女性命。”
宗灵内心一惊,此事幻彩未对他说起过,细辨之下发现二人说辞相去甚远,“桑拓为何取你性命?”
花未露出惊讶的表情,反问:“宫主大人当真不知?”
宗灵确实毫不知情,平日里那桑拓就十分滑头,若说想杀花未来讨好彩儿,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此,他望向花未的目光十分奇怪,“桑拓乃非天宫侍卫,道法不低。他若想取你性命,你焉能活着?”
花未犹豫片刻,扁扁嘴,“为何不能?”
这姑娘真是异想天开,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清楚吗?如果没有高人相助,怎么可能活下来?既然如此,宗灵将计就计。
“这么说来,是你杀了桑拓?”
花未叹了一口气,无力地耸肩,“宫主大人,怎么又乱给民女安罪名!”
宗灵恼怒地对上她的视线,“他既然未杀死你,自是你杀死了他。”
听到这话,花未也生气了,这宫主果然也是个是非不分之人!她可不会让自己再吃暗亏。
“宫主大人好威风,竟是这样断案!确实那桑拓道法远胜民女,那又如何?难道民女就应该死,他就应该活?不晓得这是什么理!”
宗灵一惊,他本想糊弄花未,没料被花未反将了一军,“你且说说那日情形?”
“那日桑拓将民女打至忘川河边,差点要了民女的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