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老龙王他老人家看向九夜的目光就尤其地和蔼可亲了。
而且老龙王向来是一个非常会审时度势的人,于是状似无意地清了一下嗓子,对九夜道:“既然十七过来了,你们就先聊着。”
说罢,又看向自己的小儿子,眼神明显严厉了几分,“龙蕤,走。”
龙蕤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手下暗戳戳地拉了拉龙十七的衣袖,“你爷爷果然是你爷爷,看人的眼光都和你惊人的相似。不过你若是不愿意和他单独呆着,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地留下来陪一陪你的。”
“算了吧,我怕你们打起来。”龙十七头疼地摆摆手,她害怕两个人打起来,到时候帮亲还是帮旧爱,她恐怕思考不来。
老龙王走到门口,发现儿子没跟过来,又回头大声一吼,“龙蕤你个小崽子在后面磨叽什么?还不快来?”
龙蕤不得不屈服在他老子的威武之下,想不到时至今日,这三界,四海八荒,九天十地,他堂堂龙蕤上神,竟然还会有人叫他“小崽子”,真是,丢人啊。
尤其是,他清楚地看到对面九夜毫不掩饰地冲他淡淡地嘲讽一笑。
丢人啊……
待厅中再无旁人,龙十七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知魔君今日来此,所为何事?”龙十七端起茶杯,不自然地浮了浮茶叶,用余光看了一眼对面的人道。
若不是早知她就是她,九夜还要以为眼前的小姑娘是哪位家教颇好的绝世神女,却又不得不感慨岁月弄人,短短三百年而已,当年那个不惧天地,随心所欲,浑身是刺的小姑娘竟也变成了如今温顺大方的模样。
“你以为我来做什么?”九夜照着她的样子端起一杯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
龙十七愣住了,脱口而出一句反问,“我怎么知道你来做什么?”
九夜剑眉一挑,“你失了我的约,我当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龙十七又是一楞,她只当那日九夜只不过是随口一句话,或许并未放在心上,不去便不去了,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九夜不仅将那日之事放到了心上,今日居然还为此跑了一趟南海,龙十七总觉得九夜有些不对劲,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他到底哪里不对劲。
“不,不至于吧。”龙十七有点心虚,说话有些不太利索。
“至于不至于也是我说了算的,我等了你七日,你没有来,就是辜负了我。”堂堂魔君九夜一番控诉,面色丝毫未改。
反观龙十七,此刻心中却是惴惴不安,虽然如此,倒也没失了分寸和理智,她干笑两声,“我以为此事并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最近我忙昏了头,没能赴约。魔君说辜负,有些言重了吧。”
九夜淡淡地看她一眼,搁下了手里的茶,“我等了你七日,你没有来对吗?”
“……对。”
“我等了你七日就是为了等你来取束野草,但是你却没有来对吧?”
“……也对。”
“你以为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所以就没有来,但是对我来说,却是天大的事,可你却失了我的约对吗?”
“对。”
“你没有来,主要是因为你忙昏了头对吗?”
“是。”
“可你方才分明在花园和你那个不学无术的小叔叔喝茶,你有时间喝茶却没有时间来魔宫见我一面,不是辜负了我的心意是什么?”
他这么说,龙十七却也想不出什么理由反驳,只得硬着头皮点头称是。
见她如此温顺,魔君他老人家甚是满意地眯了眯眼,端起茶杯掩起嘴角一丝得逞似的笑意,抿了一口茶,道:“既然如此,那么此事就一并揭过了吧。”
龙十七微蹙着眉,杏眼茫然,“一并?”
“嗯,且不提那些,束野草我为你带来了。”九夜不自然地躲过龙十七疑惑的眼神,眉宇间有些藏不住的愧疚。
“如此,那我即刻就去西海找我三爷爷借一下玄天镜。”龙十七咬唇,有些难为情。她这些天确实将玄天镜的事忘了一干二净。
“不必了。”用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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