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苍穹极处般不可测度;夜静,静如深闺中的处子守候明月。 明月照人,月下的人影无疑是最孤独,最寂寞的,对影望月,当然成了画师手中最能表现静默的画卷。
清风徐来,微有寒意,吹动起茶树繁花的枝叶,沙沙轻响,宛若少女沉睡中的梦呓。
月华淡如流水,树影婆娑,摇曳于七星亭的院墙内外,整幢建筑就像是一头蛰伏已久的巨兽,静默中带出一种让人心悸的氛围。
他知道没有结束,因为他知道敌人绝对没有如此的简单,所以他选择了退却,不,应该是说是他被击败了,因为他找不出敌人的踪迹。
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却又是那么合乎常理。
因为他的对手是这两兄弟。
可是在这一瞬间,他忽然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感到有一股惊人的杀气,陡然向自己的左肋迫来。
唐斩明知对方是偷袭,却无法指责对方的阴险,只能自怨自己一时的大意。这明明是一场以命相搏的决斗,而不是游戏,你若强求别人遵守游戏的规则,那你不是傻子,就是笨蛋,二者必居其一。
所以唐斩就只能退,在退的同时,剑已出手,在身后布下重重气锋,利比锋刃,企图封锁住对方迫来的剑势。
但李随风绝不会浪费这轻易得来的先机,暴喝一声,他的剑在空中微颤,突然爆裂出无数朵如花般的气旋,强行挤入。
“叮……”双剑在间不容缓之际一触即分,激起一溜让人心悸的火星。
唐斩虽然阻缓了李随风若行云流水般的攻势,但他的心里已惊骇不已,因为就在剑锋相交的一刻,他的手臂陡然一震,似有一道奇寒无比的阴气侵入,令他的气血为之一窒。
这只能说明,李随风的内力之强已在唐斩之上,两人全力一击间,李随风的内力竟然能随剑身侵入到唐斩体内,已说明了问题。
唐斩已然心惊,却惊而不乱,剑势再起,犹如惊涛骇浪,以狂猛之势向李随风狂泻而去。
“叮……”剑影交织下,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李随风的剑锋陡然一跳,在空中化作一片天际下的流云,竟然透出了一股闲散的意境。
看似闲散,却有杀气,唐斩只觉手心的劲力冲泻而出,就在双剑一触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是为李随风牵引而吸。
这一逼一吸,完全不能让唐斩控制,此刻他内心的惊惧,的确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唐斩无奈之下,只有再退。
但这一次退却是有预谋的退,面对李随风如此凌厉的剑势以及古怪的内力,唐斩已经认识到如果自己一味防御,只能是坐以待毙,与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
所以他退得很快,纵出七尺之后,蓦然回剑一旋,整个身体几乎平贴在地面,躲过了李随风的一剑之后,调转剑锋,直迎李随风的胸口。
他的整个动作不仅突然,而且难度极大,借回旋之力,手中的长剑幻生万千剑影,如一张大网扑天盖地向李随风袭去。
李随风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惊奇,但他的心神却静若止水。经过了这数月以来的风风雨雨,又兼之身体机能与玄阴真气逐渐融合,浑成一体,他对武道的理解也愈发深刻,逐渐形成了属于自己的悟性与风格。
若非如此,他绝对躲不过唐斩这竭尽全力的一击,因为任谁的眼睛再快,也快不过唐斩的这一剑,而李随风已不用眼睛来观察对手,所以当唐斩的剑出,他已用自己的感官的灵觉捕捉到了这一剑的杀气。
这听上去似乎玄之又玄,但在真正的高手眼中,这并非是不可企及的。当李随风将自己置身一个临战的状态下时,他也同时开放了他身体内的每一个感官,让它们在同一时间内去捕捉体外不同环境的变化,以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作出最正确的判断。
所以当唐斩自认为这一剑已是必杀之招,没有人可以化解时,他却不知道,他的每一个动作早在李随风的掌握之下。李随风之所以没有立刻作出反应,只是故意为之,他其实是在等唐斩的内力将尽未尽、无法续接的那一刻的到来。
李随风在等,全神贯注地等,唐斩这一剑行在空中的每一段过程,都定格般地清晰再现,从他的思维中毫无遗漏地尽数展示。
当那一刻在瞬间出现的时候,李随风的剑有如电芒速降,在对方的剑锋几乎刺入自己肌肤的刹那,划出一道美丽自然的弧线,巧妙地点击在唐斩的剑身之上。
“嗤……”唐斩只感到有一道寒气沿剑身而来,以最快的速度侵入自己手臂上的经脉,他便如置身于一个千年的冰窖之中,那彻骨的冰寒几乎麻木了他的每一根神经。
在这刻不容缓之际,任何犹豫都是遭受致命一击的理由,所以唐斩完全是出于本能地张开了口。
他在这个时候张口,是想求饶,还是想惨叫?场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就连李随风也觉得有些诧异,这举动完全不合唐斩的性格与身分,所以李随风没有大意]
“扑……扑……”果不其然,从唐斩的口中突然爆出了两点寒芒,以精准的角度迫至李随风的咽喉。
两点寒芒,两枚金牙,在绝境之中,唐斩竟然运气迫出了自己门牙之上的两颗大金牙,当作暗器激射出来。
这两枚金牙虽不是暗器,但在这么短的距离**出,远比暗器更有威胁性,纵算李随风已有心理上的准备,也忙了个手乱脚急,方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