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西山就是荒山,根本没人管没人问,再加上葬在山沟,更不用找人同意购买地皮了,直接就能拉去刨个坑葬了,但是对于迁坟的各种讲究,我们也一点不晓得,于是开口询问:‘老先生,你明天有空吗?可不可以去指导一下迁坟的仪式和顺序什么的,我们姐妹不懂这一行,也从来没有经历过,所以很很白痴的,你放心好了,明天耽误你测算的损失,我们补偿给你。’
算命老头微笑了下:‘既然我与你们有此一缘,当然可以过去,只是到时候多言还望不要生气。’
我高兴极了,忙点点头:‘那是当然,到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全听您的。’
‘嗯,那就没问题了,你们今天回去吧,明天早上我会自己过去的。’算命老头说完躺在椅子上假寐起来。
‘我们还没有告诉你墓地的位置呢?’妹妹忍不住问了句。
算命老头摆摆手:‘你们俩能到现在还安然无恙,我已经知道你们父母被葬在什么地方了,想来当初选择墓址的人也是位行家。’
我拿出钱包,对算命老头轻声询问了句:‘不知老先生今天的测算多少钱?’
‘等明天迁完坟之后一起给吧,我有点累了,你们先回去吧。’说完他不再言语。
我和妹妹奔波了大半天,肩上又背着包,离开算卦老头的小屋之后,腿脚累得有些走不动,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一块五元宾馆的牌子,忙跟着指示找了去。
小宾馆很偏僻,进了巷子后又拐了两道弯,是一处两层的楼房,看上去不像是专门的旅店,应该是民居私自改建的。
我和妹妹站在门旁有些踟蹰起来,觉得住在这里可能不合法,并且有可能不安全,不过价格确实比较便宜,迟迟不能做决定。
正犹豫着,宾馆的玻璃推拉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五六十岁的跛脚大妈,她手上拿着脸盆,应该是出来倒水的,见到背着包的我和妹妹,忙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两位小姑娘是住店的吧?我们这里经济、安全、卫生,而且由于是我自己家的地方,所以也便宜,你们俩住个双人间就可以了,只要五块钱。’
见跛脚大妈人很面善,加上五块钱确实便宜,我和妹妹不再犹豫,点点头跟着她走了进去,上了二楼。
二楼走廊的光线很暗,即便白天也要亮着灯泡,两侧全是并排的小房间,林林总总有三十多个,地上潮潮的,散落着很多塑料袋和烟头之类。
偷偷瞄了眼房门打开的一些房间,发现有的是正在看电视青年男女,有的是围坐在一起打扑克的工人。
在楼道尽头,跛脚大妈打开了一个小房间的锁,推开门一指里面:‘就是这里了,你们把钱交了吧。’
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臭袜子味,熏得差点吐出来,忙捂上了口鼻。
跛脚大妈估计也觉得味道太浓,忙打开灯,走进屋里把窗户打了开,然后对我们尴尬地笑了下:‘前几天一个农民工住过,味道有些大,不过一会就跑没了。’
妹妹揪了下眉头,拉着我的衣角低声委屈道:‘姐,这里太差了,我们再换一家吧?’
我还没有回答,跛脚大妈就开了口:‘小姑娘,不是我说,你可以出去再找找,附近的旅馆也都是这个样,除非你住大酒店,这钱已经是很实在了,你们要走我也不留,但是再来的话可别怪我不做生意了。’
我朝房间里扫视了下,有七八平米的样子,只有两张床和两双拖鞋,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确实很简陋,不过也实在太累了,不愿意再出去晃悠了,于是对华露劝道:‘将就一天吧,明天处理完父母的事情之后就回学校。’
‘既然没问题,那就交钱吧。’跛脚大妈又催促起来。
我从兜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五元的纸币递给她:‘洗手间在哪里?还有就是这里有热水吗?’
跛脚大妈没有回应我,一动不动,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钱包,就像饥饿的狮子看到了野鹿,露出贪婪的目光。
我心里顿时警惕起来,心说不会是黑店吧,忙把钱包装进兜里。
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失态,尴尬地呵呵一笑,用关切的语气对我们姐妹嘱咐道,‘两个姑娘,不是我说你们,带这么多钱出来太危险了,要不放在我那里吧?’见我和妹妹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忙改口,‘要是不放心你们就自己装着,但是记住,晚上千万要关好门,出去的时候也要随身带着。那你们收拾一下吧,我先走了。’说完拿着五块钱钱一瘸一拐地消失在楼道尽头。
我和妹妹将包放到床上,本打算先睡一会,但是被臭味熏得实在受不了,干脆站到窗户边上,望着外面的天空聊天。
记不得上次是什么时候了,总之,和华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闲聊过了,老是忙着课程,忙着兼职赚钱,忙着钻研父亲的遗稿,让我们丢失了太多的闲暇和惬意,这一次算是因祸得福,有机会好好地谈谈心。
‘姐,有件事我一直觉得蹊跷。’妹妹抿了下嘴道。
‘是爸还有妈的死因吧?’可能是相依为命的原因,也可能是同卵双胞胎的遗传,让我有时候能很容易感觉出妹妹心底的想法。
她冲我点点头,有些激动道:‘他们死的时候我们还小,什么不懂,也没有见到尸体,知道的也就是警察对我们说的,爸是拒捕车时出了车祸,妈是跳楼自杀,可如果真是那样的父亲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