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条山脉横在路口,原本是有条小路绕山而行,却由于地动的缘故,山顶碎石泥沙下滑,挡住了去路。裕王策马前行,仔细看了眼前的路,泥沙混在一起覆盖了原先的小路,却没有大块落石可以借力。
如果就这样踏上去,很有可能的是马匹陷入泥沙中,如入沼泽再难脱身。故而裕王行马的度慢了下来,不知该如何才能快通过。
就这一瞬的减,一旁的姬无涯便是飞地了过去,裕王侧目看到了身旁如风掠过的一人一马,心中冷笑一句,笑他姬无涯鲁莽上前,却还是盯着那一骑身影,想要看看姬无涯到底准备如何通过这样的地段。
此时天边已经薄暮,从清晨到傍晚,两人未曾进食饮水,始终保持着不远的距离,忽前忽后就这样跑了一路。按照这马的脚力来算,翻过这座山,再走三十里路,就能到达辽西郡的边界线了。
裕王紧紧盯住姬无涯的背影,只见姬无涯猛地一夹马肚,扬手挥鞭,狠狠地抽打在马身之上,马匹吃痛受惊,猛然一跃上前,毫无畏惧地就踏入了那些泥沙之中。不出裕王所料,马蹄瞬间便是陷入泥沙之中,而姬无涯却是丝毫没有惊慌,扬手又是一鞭,马匹奋力拔出前足向前又是一跃,由于没有着力点,这一下前行的并不远。
看着前方的情景,裕王慢慢地放停了脚步,嗤笑一声,原来真的就是如此鲁莽,还以为他有什么妙招度过泥沙之地。
正在裕王嗤笑之时,却见姬无涯又一次的扬鞭挥下,抽在马身上,马匹仰天长长一声嘶鸣,显然姬无涯是用足了力气。姬无涯拍着马身借力飞起一些,腾空之时,马匹也正吃痛用力前奔,马足落下的瞬间,正是姬无涯落下的时候,姬无涯再次借力腾空,马匹又是前行,如此一来,一飞一跃,两人前行数丈的距离。
原本对鲁莽冲入泥沙之中的姬无涯嗤之以鼻的裕王,此时却是有些惊讶地看着前面一飞一落的身影,顿时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
若是借鉴此法,想必胜之不武,且姬无涯那样精准的飞落把控,显然是将轻功练到了极致,若说别的,裕王倒还是可以比一比,但若是说起武功,裕王却是自愧不如。姬无涯自小便是有武术天分,且将投入了许多的精力去练,自然是比裕王要强上一些。
但若是不用此法,这样的路,要如何才能通过?
眼看着姬无涯的身影已经要消失在远处,裕王便是看到了周围的树木。
姬无涯就那样一起一落地越过了泥沙之地,前方的道路却是有许多断纹,好在马匹自会识路,绕过那些断纹,向前飞奔而去。姬无涯能明显的感受到身下的马匹有些力竭,度渐渐地慢了下来。
身后久久没有传来马蹄声,姬无涯冷笑一声,便是纵马到了一旁的林中,拉住缰绳停了马,让马自在地在一旁吃了会儿草,又是听闻马蹄声之后,姬无涯翻身上马,纵马从林中横冲而出,正正地拦住了裕王的去路。
裕王刹住脚,盯着前面的姬无涯,冷脸道:“怎么,还在这儿等着。”
姬无涯扬起唇角,柔和一笑,冲着裕王温声说道:“若是这样赢了,就太过无趣了,所以只好在这儿等你一会儿,省的一会儿在辽西郡边界了,等了许久也见不到你的人。”
裕王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很快就又漾起一脸笑意说道:“六弟如此大言不惭,是觉得我一定会输咯?”
“不然呢?”姬无涯歪了歪头,笑的十分阳光,看着裕王有些阴翳的脸色,心中畅快了许多。
而裕王却是话锋一转,扬声笑了两句,看着天边绛色,悠悠然说道:“看来六弟可当真不把那三条命当回事啊,既然如此,又何必要赌了这一把,若是输了,那三百守卫可就没了。”
“我既然接下了这场比试,就料定了自己不会输。”姬无涯随声应道,而后拉着缰绳信步前行了几下,最后收住脚步笑道,“三哥,走吧,还有不到三十里的路,就看谁先到了。辽西边界,你若先到,那三百守卫,就是你的了。”
裕王驾马前行了几步,和姬无涯在一条线上停好,笑道:“那三百守卫,在这场比试开始之前,就已经不是你的了。”
“多说无益,开始吧!”姬无涯说完之后,猛地拉住缰绳,身旁的裕王却已经扬长而去,姬无涯看着前面狂奔的骏马,不着痕迹地笑了笑,随后才是驾着马,不紧不慢地追了上去。
那马狂奔了一天,早已力竭,又翻过了泥沙滩,定是支撑不了太久,所以方才姬无涯才会停下脚步,让马到一旁的林中进食。而裕王那边,却是实打实的累了一整天的马,再一鞭策蓄力向前,跑不出太远就会力竭猝死。
姬无涯策马前行,跑出数里之后,便是见到了裕王的背影,那马的行愈缓慢,而裕王自然不会任由马匹放慢度,挥鞭策马,势要榨干那马的最后一分力气。
其实马匹的精力问题,裕王断然不会注意不到,本来过了那个泥沙地之后,或许裕王便会放慢度休缓片刻,然而姬无涯适时出现激了他一把。裕王本就是一个张扬放肆的人,如何甘心落于人后?
姬无涯倒是也感激那个突然出现的泥沙地,其实姬无涯心中有更好的过路方法,只是那样的方法显然绪,故而他才选用了那样搏命的方法。其实所谓的三百守卫,不过是姬无涯杜撰出来的,姬无涯手中真正听他一人调遣的,只有十二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