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发生的事,白三千想破了脑袋都没想明白,干脆脱了衣服,出去跑山转移注意力。
炙烈的阳光照射地面,升腾起阵阵暑气。
毓山又没有什么大树,仿佛一个赤身横陈的壮汉,摊开手脚躺在太阳下,任其烘烤。
白三千走出神府没多久就汗流浃背衣衫尽湿了,但他已经习以为常,汗都不擦就跑了起来。
没有大树乘凉的人,只能努力奔跑,只要你跑得够快,就能追上风。
跑到慢走种植的果林附近时,他遇见了正在浇水的慢走。
“慢走,你兄弟不送真的来了。”白三千大声喊道。
他实在不想浪费力气走到果林里,因为都还是初长成的小果树,及腰高,勉强给脚背乘凉。
“诓谁呢?你又不认识不送。”
慢走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弯腰浇水,不相信地说道。
“浑身是毛,你说是不是?”白三千叉着腰,问道。
“他在哪?”
慢走这才肯相信,他一把丢下水桶,跑到白三千面前,询问道。
“在我床上睡觉。”白三千回道。
他突然想起万一不送掉毛怎么办……
还未嘱咐慢走让不送换个房间,慢走就屁颠屁颠跑远了。
“欸?这人怎么连声谢谢都不说……”
白三千望着慢走的背影,嫌弃地给了个白眼。
看来想在毓山找个正常的人说几句话打发打发时间,是不可能的了。
尤其是泊凤,吃了睡,睡了吃。
白三千已经放弃这个师父了,就当他是自己修仙路上的一个劫。
修仙路漫漫漫漫……漫漫其修远……再远兮,只能自力更生了。
为了不被慢走呼来喝去,做一些于修仙毫无意义的家务活。
傍晚他算着饭点才返程,还未靠近神府,就听到了泊凤杀猪似的嚎叫声。
本着看戏要趁热的心理,他拔腿就往府中跑去。
只见一条手腕粗的大黑蛇,倒挂在灵树枝上,扭动蛇躯,嘴里还吐着信子。
正与准备去树下纳凉的泊凤大眼瞪大眼。
泊凤似乎吓得腿都软了,只站在原地干嚎,丝毫没有要跑开的意思。
白三千抱臂靠在门边,嘴里咬着草根,点点甜津溢在舌头,他嚼得有滋有味。
几缕散发被汗水贴在脸上,偶尔有微风拂过,他决定等头发干了再去解救泊凤。
于是,泊凤与他一惊一静,相对立斜阳。
而那条蛇也很有眼力见,没有主动伤害泊凤,但也没有退后半寸。
“白三千!救我!”
惊慌失措手脚发软的泊凤,将绝望的眼神瞟向门口时,发现了优哉游哉的白三千,连忙不顾形象的大声呼救。
“啊呀!泊凤师父,这怎么有条蛇?”
白三千见泊凤看到了自己,略有些失望,本还想让他坚持到慢走出现。
既然泊凤都求救了,他也只能夸张地露出惊恐的神情,慢慢挪向泊凤。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钳住蛇头,使劲将整条蛇从树上拽了下来。
“泊凤师父,晚上喝蛇汤吧。”
白三千将蛇伸到泊凤面前晃了晃,说道。
“白三千!你是故意的吧?”
惊魂未定的泊凤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指着白三千,气不打一处来。
他分明看到白三千悠然自得地靠在门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蛇困住。
“徒弟不敢。师父,你好歹是个妖神,怎么这么怕蛇?”
白三千将蛇放到篓子里,给不争气的师父倒了杯水。
“谁还没个害怕的东西,我就不信你没有。”
泊凤将水一饮而尽,“嘭”的一声气恼地将被子重重放到桌上。
“要不我将蛇拿来给师父摸摸?一点都不可怕。”白三千嬉皮笑脸地说道。
“滚!”
泊凤右手抓着桌子,青筋凸起,冲白三千吼道,
“慢走!开饭了!”
白三千识趣地往厨房跑去,可是并未见慢走的身影,连不送都没看到。
“泊凤师父,吃饭了。”
白三千将烧好的饭菜端到桌上,招呼泊凤道。
“慢走呢?”泊凤问道。
“不知道,可能带他兄弟不送出去转转了。”
白三千殷勤地给泊凤盛了一大碗米饭。
“不送?他不会要留在这里吧?”
泊凤听到不送的名字,大惊失色,忧愁地问道。
“说是投奔慢走一阵子,怎么了?师父也认得他?”
饥肠辘辘的白三千大口大口扒拉着饭,随意问道。
“来过一回,饭量可大了。”
泊凤一脸深思熟虑,心不在焉地转着饭碗。
“泊凤师父,他可能是张家灭门时的唯一目击者。”
白三千嘴里包着饭菜,含糊不清地说道。
“那更不能留了,我最讨厌麻烦了。”
“据说张家当时毫无还手之力。”白三千瞪着眼睛说道。
“跟你有半块劣石的关系吗?”泊凤没好气地问道。
“师父,拘灵司不管啊?”
拘灵司是专管杀人越货这类龌龊事的地方,由各大神府仙门推送的得意弟子组成。
白三千一度十分羡慕,只要进了拘灵司,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耀武扬威,说不定还能以公谋私。
“第一,没有证据。第二,打不过。第三,拘灵司算个屁。”
泊凤伸出三个手指头,不屑一顾地说道,仿佛这世间就没东西能入他眼。
“哦!师父,原来你知道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