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按照常规,女巫要被活活烧死。不过在审判她之前,宗教裁判所就另外 三个“女巫”处死方式进行表决时,以绝对多数通过了“先斩首,后焚烧”的决定。因而她不致再受活焚之刑,但被斩首后,尸段还是要被投到柴垛上焚毁,以保证“巫体”的彻底灭除。
慕圣听完宣判后便随着人流离开审判庭,心内暗暗有了计较,光明城如此乱法,不是自己一人之力能够拯救的,但依自己现在的能力,救一国不行,救一人却还是绰绰有余的,既然此事被自己看见,那么久断无不救之理。
第二日一早,是个阴冷的早春之日,就在光明城门外不远的河堤上,玛格蕾塔这个被指控为女巫的人将在这里被砍头。一早堤岸下、河对面,就站满了前来观望的市民。每人手里都还抱着柴火,他们在这里看着刀光之下头颅落地鲜血飞溅,然后再跟随着装上尸首的推车前往设在城南 两公里外的焚尸场。 那里是重要的商贸交通要道,人人献出一根木柴,围成柴垛,将尸体放在上面烧成骨灰,在那里烧尸是能起到杀一儆百功效的最佳地方。
慕圣心中冷笑‘这场好戏到此为止了,不要说烧尸了,就连砍头都不能会让这帮看客看到。’
十点多钟的样子,一辆囚车就在众人的注目下缓缓驶了过来,玛格蕾塔被锁在囚车内,面如死灰,囚车旁跟着一膀大腰圆的刽子手,手中提着一把阔背砍刀,刀口铮明瓦亮,闪着点点寒光。
就在囚车驶到慕圣跟前时,慕圣长啸一声,身子冲天而起,大喝道:“一剑风云四海平。”慕圣手中挥舞着金银灵蛇剑,施展的正是双手剑法中的风雨剑术。
‘咔嚓’一声,不要说囚车了,就连玛格蕾塔身上的锁链,都在这凌厉的剑气底下被削断了。慕圣此时的修为,可以说做到了收放自如,将囚笼劈开,锁链劈断却是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
这些押解玛格蕾塔的人,一来都是凡人,二来都是执行者,杀了他们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反倒被有心人利用,更加落实了玛格蕾塔的魔鬼帮凶身份。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慕圣就一把捉住玛格蕾塔,御剑飞行而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消几个呼吸,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带着凡人御剑飞行注定不能长久,飞了一会,慕圣随便选了个无人的山峰落了下来。玛格蕾塔此时还有些发蒙,从知道今天会被处斩开始,整个人的内心就是死气沉沉一片,万念俱灰之下就连脑袋也是蒙的,慕圣出手如电,从劫囚车到御剑飞行,不过是片刻时间,玛格蕾塔完全没搞明白状态的情况下,便降落了下来。
“好了,你已经没事了,我将你从刽子手手中救了下来,不过我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接下来的路,还需要你自己走。”慕圣望着明显有些发愣的玛格蕾塔说道。
玛格蕾塔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山巅的石头坚硬,倒头便拜,口中道:“多谢恩人救命之恩,多谢恩人救命之恩。”叩完头后喜极而泣,掩面痛哭起来。
慕圣微微皱了皱眉,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袍子递了过去,道:“我这里只要男子长袍,却没有女子的,你先将就穿下吧。”
玛格蕾塔这才注意到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破烂烂,肌肤都露了出来,玛格蕾塔谢过慕圣后,急忙将袍子套在身上。
慕圣问道:“说说吧,你是怎么被别人当成女巫的?”
玛格蕾塔哽咽道:“还不是因为我的那份家产。”于是慕圣听到了一出狗血的家庭争产故事。
光明城中有一位名叫雅克的裁缝,他心灵手巧、忠厚勤恳,是远近闻名的裁缝总会会长。凭着多年努力,他还跻身市政府,成为三十名市领导成员之一。
雅克膝下有一双女儿,妻子病逝后,雅克很快又再婚。第二个妻子就是玛格蕾塔,玛格蕾塔是城中一破落户出生,比雅克小了十多岁,为了家族无奈之下也只得嫁给了他,不过好在婚后夫蕾塔又为他生下一儿一女,男孩叫菲利普,女孩叫苏珊娜。
十八年转瞬即逝,儿女都已长大成人。女儿苏珊娜也结了婚,但她婚后仍与其他男人往来,这样的“不检点行为”有悖光明城的有关法规。不过,只要雅克还在政府就职,家族的名声多少还能维持。只是当雅克感到自己年老体弱,要求退职后,有关妻子玛格蕾塔和女儿苏珊娜的传闻,就再次成为市民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
其后数年的某一天,苏珊娜的丈夫因负债受到几天关押。趁此机会,苏珊娜与她的情人马库斯频繁往来,两人光天化日之下有伤风化的举止,招致马库斯多次受到拘留。可他一经放出,又故伎重演,警察只好将两人一同关进监狱。可是马库斯在监狱里仍不安生,天天吵吵闹闹。最后市政府只得下令,将马库斯赶出光明城管区,不许他再进城门。
可怜的雅克当时已是重病在身,无法再为关在监狱里的女儿找老同事、老朋友说情。玛格蕾塔只得亲自出马,花钱赎出女儿。可是故事并没有结束,一天,一个无所事事的肉铺伙计闲聊时将玛格蕾塔说成了“女巫”,尽管他马上将此话收回,承认这不过是“草率的,不负责的,说露了嘴的”无稽之谈,可这句话却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城区的大街小巷。要知道,在这个时候,女巫与“黑魔法”同名,被定为女巫的人,无异于得到了一份死亡判决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