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唐门一个个阴险得很,会有这么好心放过我?”
陆遥大呼声,已急掠出五个台阶的距离。而美妇唐谷雨的一拂袖,却令他发觉身后刮起了强大的气流,瞬间就卷到了自己头顶。
半空中似乎有刺鼻的水腥气息迅速凝聚,陆遥觉着好像要下雨了,危机感也油然而生,他下意识往旁边窜去。
这一动,前刻所在的位置,便“嗒嗒嗒”声下起了绵绵细雨。这雨势,竟仅有一人站立的范围,而且砸落到地上,厚实的砖石台阶表面就被凿穿出一个个笔杆直径样子的深深孔洞。
真气化雨!陆遥惊骇得朝上方伫立着的美妇望了一眼,不再迟疑,抽身连退了十几米。他能想象,自己若是不躲开的话,会是什么下场。
藏入金字塔建筑中部的人群内,他早已知觉自己脚部受了伤,低头定神一瞧,却难免大感错愕。陆遥刚才那一窜,居然还是反应迟了些,自己右后脚跟,连鞋子带皮肉竟给削下中指长的一块来。
非但鲜血淋漓,甚至还附着与自己本身不相干的些许水渍。陆遥不细想,也明白这些水渍极不利于伤势恢复。看来这位唐谷雨的能耐,要比他高上两个层次。
“什么情况?”
正思量着,人群里的道道身影突然被飞快掀起,发出惨呼四下摔跌出去,而那个脱俗的身姿已经飘飘然出现在陆遥眼前。
唐谷雨纤指一挑,又有丝毫强大气流透射出来,眨眼化作一汪水幕,泼向陆遥面门:“娃娃别那么急躁?留下来好好说话。”
“敬谢不敏了!洗脸这种事情,我还是比较习惯自己来。”陆遥假装脚下绊了个跤,借身侧挂的藤箱子撞了又撞,绕开那一汪水幕扑袭的同时,也解救了两三个宾客的性命。
只是再一瞟眼,看到地面又呈现巴掌大坑坑洼洼的形势,陆遥为之咂舌,逃得越发迅捷:“你这是给人洗脸还是毁容啊?”
言语间,他已经跑到那个乱石倾颓的空地上,更接连调换了近十次位置。身法之诡异,连唐谷雨也叹为观止,明白了这子身上藏着许多秘密。
只是陆遥感觉自己像一只笼中的鸟,无论怎么扑腾,总归于事无补的。他很讨厌这种感觉,认为必须想个法子才行,就在此时,唐谷雨已如游魂般出现于身前。
“娃娃!我说你这又何必呢?我不会伤你性命的。只要你乖乖留下来,听凭外门太公处置……”这简直像个哄骗孩童安份的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着,唐谷雨还伸出了手掌,企图要触摸陆遥似的。
哦!不。她本来就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只是炼气日久,容貌堪比三十之龄而已。对于这种老了还要装嫩的,陆遥心中是提不起一丝敬意,所以他都懒得听从对方的意思,抽身就躲。
只是此番陆遥行动起来,却极有轨迹,且撇下银针在地上做布局,似若隐含着某种玄妙。做为见识高远之辈,怎么能瞧不出来,唐谷雨不过抱着玩味的心态任凭他发挥而已。
就像一位棋道高手在“让子”般,即使唐太公和其他人赶过来,唐谷雨也没令他们贸然杀去,而是品评道;“你们看,跟个勺子一样,是在走北斗的路子吗?”
“姑母!”唐太公却直皱眉头,嫌唐谷雨作为太不干脆。“您这样太放纵他了!这子鬼得很,怕有变数……”
“不妨事!不妨事!在这机关四伏的地下唐门,虫儿还能飞了不成。”
摇头笑了笑,唐谷雨的身影已经在众人面前消失。
别看聚集了一群人在这儿做壁上观,陆遥也与他们逐渐拉开了六十步左右的距离,其实所有的事态演变,只是耗费了没到半分钟时间。
唐谷雨身影不过在人前晃了两眼,便已经贴到陆遥眼皮底下,探手就直取他中门。陆遥在此前,已经料到她会出此一招,接触瞬间,他便侧身屈膝,脚尖一点,便往旁急掠。
蓦地扑了个空,唐谷雨异常困惑,照原本的观察,若是行针布局七星阵的话,她涉入的时候正好是最后一眼——天枢的完成,她认为陆遥应该冒险接自己一招,撒下银针才对。
“怎么却直接逃了?”嘀咕声,唐谷雨大赶一步上去,纤手弄云般罩向陆遥面门,间息中,她又有了新的明悟。不对!刚才的是个假动作。
果然,陆遥身形如同轻燕戏垂柳那样,去了复返,错开唐谷雨抓来的右手,就要从其腋下钻回原来的位置。
唐谷雨清吟一哼,收招往陆遥腰间揪去,便犹如大人拿下调皮捣蛋孩童一般,将他整个人提溜起来:“看来我是高看你了!动作太大,身法也不够灵巧。”
“你少瞧人!”陆遥咬牙切齿着,由于直接被这么一提起,受到真气震荡,他整个后背发痛,说话间,两行鼻血就忍不住喷薄而出。
“呦呵呵!还不服气?不服气的娃娃该打屁股。”
“你个不死老妖怪!”
“技不如人的娃娃才会哇哇大叫……”
“你娘个老子的!放开我。”一再给当成屁孩看待,陆遥心头发狠,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奈苦笑,唐谷雨也不松手,踱开几步,顺着陆遥一路来的轨迹朝唐太公他们那个方向望去:“先让我们瞧瞧你这个阵布得有多糟糕?”
她觉得老鼠已经帮忙捕获,吃与不吃,那是另一只没用的猫拿主意,因此有时候和陆遥好好说道说道,借此知悉自己要的东西。
这子虽然本事不济,但这一路布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