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前,李莫求重新又去看了一下后仓,顺便把厨房的通风门给关死锁上了一边。
“我把这边的锁了,你们要是上厕所什么的,千万要一起结伴出来。好吗?就今天晚上凑合一下,天亮之后再说。”李莫求从厨房的托板架子上拿出一个铝制盆子,敲了敲:“哎,这个,给你们放在锅里了,到时候在厨房解决,完了出去倒掉就行。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在驾驶楼里。”
“今晚你在这边不行吗?”朱月芳乞求的望着他。
姜丹凤抓了一下她的手臂,意思是他一个男生怎么能跟我们女生待在一起呢。
朱月芳冲她道:“又不脱衣服,你怕什么嘛!莫求不是那种人。”
“算了算了,我把盖子给你们盖上,就算听天由命,从刘光出事那里,到这里也有十几海里了。而且是临近小岛的岸边,它不能把船给吃了吧!”
姜丹凤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害怕了:“啊?那还能吃船的吗?会不会一下子把船给从中间抽断了啊!”
“卧槽,你奇幻大片看多了吧?那也太倒霉了咱们。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不你们…都来驾驶楼里?”
“可以可以可以…”姜丹凤满意的不得了。
结果,四个人都挤在了驾驶楼里边。船长和大副的床铺,是厢式的,中间有个滑动小木门。罗丹丹谁在下铺大副的床上,朱月芳和姜丹凤谁在上铺船长的床铺,而李莫求,拎着一白酒,关了一侧通风门,坐在另一侧的门口。
通风门只有半人高,坐在地板上,海风吹进来冷飕飕的。
他冲三位摆一摆手:“睡的话就赶紧睡,我今晚通宵一下,还得听着机舱的副机,没柴油了去加一点。不然半夜船舱水多了,副机要是没油熄了火,等天亮还不得满仓都是海水了啊。”
其实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就算是关掉副机,两天也不可能把船舱灌满。连接螺旋桨的主轴那里,有个锁死缝隙的法兰盘,李莫求之前已经拧紧了的。
他这么说,无非是内心的挣扎,从小到大,但凡是邻居街坊出个白事,他都是会胆怯无比的。怕鬼,小孩子就是这么无知,认为人死就会有鬼魂的存在。
可是自从小时候离开家乡起,他就对那一年罗丹丹父亲的死,然后自己逃跑的那件事惭愧难当。
现在真就是有身边的人死掉了,在这茫茫大海之中,如果自己这个带头的都乱了方寸,那大家还能依赖谁呢?
一想到这些,李莫求就不得不逼着自己,不要怕,镇定,你是个爷们。
“哎,睡觉吧门滑上啊!进风。”李莫求叮嘱着,同时把通风门也滑上了一半,另一半,留给自己倚靠着,看着眼前的这座小岛,不确定因素的东西,就不敢掉以轻心。
几个小时过去了,李莫求两眼酸涩,一眨一眨的越发无力,仿佛随时就会闭眼睡着。
朱月芳和姜丹凤已经在船长上铺睡去了,下铺的罗丹丹钻了出来,拉扯着李莫求的衣袖:“莫求,进来吧,海上的风刺骨的冷,你要是着凉了,我们就没依靠了。”
李莫求浑浑噩噩的张望一圈,不经意的差点歪身倒向门外。罗丹丹一把揽住他的脖子。
“哎呀你小心嘛!”
他揉了几下惺忪的两眼,长吁一口气的看着罗丹丹,看着她,微笑的眨巴着眼睛:“烦恼丝扰我,知我莫过青丝。丹丹,还是你最在乎我。”
而上铺里,搂着姜丹凤斜躺在橱床里的朱月芳,脸颊贴着木板墙壁。她眼角的泪痕,缓流延伸的滑落,顺着木板墙壁,一直滑落的没了气力。她合上双眼,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言语评定。和一份未能表达过的情谊,恣意遭受着断言。
可是李莫求突然拒绝了罗丹丹:“不用了,你去睡吧,我爱慕的女生就在旁边;我可不想做个渣男!爱还没开始,不可以优柔寡断的把爱判死刑!”
朱月芳在听到这个话之后,她嘴角露出意思笑容,又生气的抬手打了一下怀里酣睡的姜丹凤。这也许本该是女孩子撒娇打在自己男友身上的一下,弄的姜丹凤“咳咳”两声,她嘴里像咀嚼着什么美味,肉呼呼的小脸上,现出一丝不悦,细眉微皱,翻了个身。
罗丹丹和李莫求都听到了咳嗽声,李莫求摇着头笑了笑。
拗不过他,罗只好重新缩回下铺橱床内,缓缓的拉上滑动门,留一条缝隙,轻轻的说:“那你小心点,坚持坚持,天亮再睡,到时候我们替你。”
李莫求点头着,转身望向门外,这一看,顿时惊得他再也没了打瞌睡的心!
本来距离那座小岛近在咫尺的距离,现在怎么一下子拉开了距离?那海岛和渔船之间,仿佛突然就出现了海里级的差距!
“不好了,大家醒一醒!”
李莫求一声大呼,姜丹凤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额头猛的就撞到了橱床壁顶。
“哎哟我的妈呀~~谁打我?”
朱月芳也吓到了似的捂着嘴巴瞪大了眼镜。
罗丹丹“嗖”的一下拉开滑动门,爬出来紧张的起身看着船体的外面。
“怎么了莫求?哪里不对劲吗?”罗丹丹焦急的注视外部,透过前玻璃,似乎看不太清,于是她拉开通风门,一手扶着李莫求的肩膀,探出半个身子。
朱月芳推了推正在揉眼睛的姜丹凤,她从床铺里探出身子,一手撑着滑动门的门框,对李莫求和罗丹丹说:“我记得,电视上不是所有的渔船,都有一个停下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