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齐草药之后,江意便和王恒匆匆回了住处。回来之后,王恒便在院子里打了个小灶煎药。他将药材一一炮制好,随后放入简易的药炉里头熬煮。
看着王恒这般专注,江意不由得想,若是他为医者,定然仁心妙手。
若是有办法可以除去丹厌便好了。
既是丹厌应丹朱而生,会不会能有以丹朱除去的办法?
待药煎好,王恒立刻便端进了屋里。十二烧得极厉害,面前将药喝下,又晕厥了过去。
“药材还不够。”王恒看了看放在案头的药材,摇了摇头,“虽是十二无性命之忧,但若要好起来,应该喝上一段时间的药。”
“那我们明日再去采便是。”江意说着,将袖中的布袋拿了出来,只是刚打了开,眉头便蹙了起来。
“怎么了?”王恒见江意这般神情,不由问道。
江意顿了顿,才道,“我将丹朱用完了。”
若是她还是在大周时,根本无需用掉这么多丹朱。
十七听了江意的话,却是噗嗤一笑豁然道:“这有什么的,用完了我明天采的时候再帮你偷些来。”
“那麻烦你了。”江意回道。
“不麻烦不麻烦。”十七又笑道,“你教我易术,这点小事怎么算得上麻烦。”十七和以往比起,改变了许多,连脸上的笑容也变多了。
只要活下去,总会有希望,他开始相信这件事了。
“王恒。”江意忽然又朝他唤道,“既是十二已经无事,你便去处理一下自己肩膀的伤势。”
先头为十二的事情匆忙,十七现在才想起王恒的伤势,忙忙道:“十二我来看着便好,你们都去休息吧。”
王恒点了点头,肩膀上伤还在作痛,他得回屋处理一下。
王恒出了门,江意也跟着走了出去,二人的住处仅隔了一道墙,待江意进了自己房间时,王恒顿住了步子,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
看她方才神色平静,应当无事。
想到这点,王恒才将自己的房门推开。
咳——
江意刚踏进房门时,便抑制不住的咳出一口血来。她将门扉掩上,摊开看自己的掌心,已是黑红一片。
她微微皱了眉。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不顾丹厌的禁忌强行使用丹朱之术,屡遭反噬,这具身子是禁不住她这样消耗的。
最坏的结果是——会死。
为何会有丹厌?分明这些孩子都是巫族之人,分明都流着巫血,为何因为丹厌,便不能使用丹朱之术?
她该怎么做,才能和在大周之时一样自如的使用丹朱之术。还是说,凭这具身子,便再没办法使用丹朱之术?
没有办法么。
过往师父所教导的一切都被她装在脑子里,唯独这一事,竟是没有任何办法。
该怎么办,江意,该怎么办?
江意动了动步子,袖中忽然掉出了一样东西。江意下意识看去,见是她一直放在袖子里头的金叶子。
初来大商那晚,风雪交加,她原以为自己会再死一次。却没有想到得了贵人相助,苟延残喘下来。他给予她的是一饭之恩,或是别有深意,其实都不怎么重要。
只是她想明白了,今后她能作为江意而活,这是她重活一次的意义。
两三天过去,江意用着十七偷来的丹朱陆陆续续的催生了许多药材,而十二也因为王恒的药逐渐好了起来。
矿中生活仍是如往常一般,只是听说荀云衣被巫督带走,至今还没回来。
又一日采矿结束,阿六和几个少年坐在一处闲聊。
“这阿衣现在不知如何了。”好心人的少年人担忧的开口。
阿七打了个冷战,道:“被玉阑巫督带走的人,会好到哪里去?说不定连尸骨都不剩下了……”
几个围坐在一起的少年人皆是面色一黯,又一人道:“这荀云衣那日到底犯了什么事,会被巫督带走?”
阿七一摆手,有些鄙夷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瞧不出来?那日是阿衣在纸条里可以改了笔,才让那个新来的小姑娘同巫督成了平局的。”
“阿衣这么厉害?”少年有些震惊,“她什么时候还会赌朱了?”
“猪!”阿七忍不住喝道,“阿衣哪有这种本事啊!她是想那个新来的小姑娘输给巫督,却不想那个小姑娘那般好的运气,都给对上了。”
只是阿七这般解释,令得几位少年更加不明起来。
“阿衣为什么要让那个小姑娘输给巫督,若是那个小姑娘输了,岂不是要被巫督百般折磨么……”
说到这里,阿七却是嘿嘿一笑,忍不住坐着晃起腿来,口中念念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女人的嫉妒心……啧啧……”
几个少年的神情更加迷惘。
阿七也不再兜关子,便扬了扬声道:“据说啊,据说,那荀云衣对阿六哥有意,而那夏桐呢,又对十七有那么几分意思。夏桐对阿六哥无意,吊着阿六哥,又同那十七王恒不清不楚……”
“夏桐不是已经走了吗。”少年直心眼,自是想不通其中弯弯道道。
阿七拍着大腿,神秘一笑道:“就是因为夏桐走了啊!夏桐一走,她无人发泄心中怨气,她原本就嫉妒夏桐貌美,又得阿六哥喜欢,而夏桐走了以后,王恒和十七又将那个丑丫头护得极好,她心中嫉妒,便下了手呗。”
阿七这般一解释,少年们顿悟,纷纷为阿七精彩的说辞鼓起掌来。
“阿七哥厉害啊,连旁人的心思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