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敏慎张了张嘴,说:“你们在哪儿?”
“就在你说的,发现尸体的地方。”
若是换个人,接二连三的受挫肯定会气急败坏,然后彻底泄气。但敏慎不同,她的呼吸虽然乱了一瞬,但很快调整好心态,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又问他们来了几个人。
“刑警,三人。”
“分两人来虹桥底下,我等会过去找你们。”
“是!”
她挂断电话,看着宁远,见他又对被破坏的压痕拍了几张照片,心中也是暗暗赞许。或许,他正是凭借着这般一丝不苟,以及聪明变态的头脑,才获得了鬼才神探的名头。
“你……刚是不是拍了尸体的照片?”她忽然想到方才宁远慢了整整两分钟,才赶到虹桥。三四百米的距离,他就算再废柴也不该整整落后自己两分钟才对,结合他现在的动作,敏慎很快猜到了原因。
“嗯。”宁远起身,淡淡点头。
敏慎沉默一小会儿,问:“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尸体会不见?”
她这么想也很正常。在猜到虹桥底下现场很可能会被破坏的情况下,正常人都应该第一时间赶回去才对,就算宁远也不例外。而且,敏慎分明记得,当初宁远是和自己一快跑的,但等她回到虹桥底下,他却不见了,说明他半路又折了回去。
如果不是猜到尸体会不见,他为什么这么做?
“没有。”宁远摇头,说:“只是一种直觉,迫使我拍照。”
“直觉?呵……直觉!”敏慎淡淡点头。她倒不是不相信宁远的说法,毕竟直觉这东西,也救过她无数次,她只是不甘心罢了。
两名刑警很快赶到,对敏慎敬了个礼。她淡淡点头,指着虹桥要他俩守好,便和宁远一块又跑了回去。
一来一回又一来,很是消耗体力,但两人心中都有一团火,根本顾不得许多,发泄似的狂奔一路,等跑到另一名刑警站立之处时,两人都不由气喘。
那名刑警见此微微一愣,不明白两人跑这么快干什么。但他有点小聪明,也爱自作聪明,便想岔了,敬佩的说:“两位专员如此关心案情,我……”
“闲话少说。”敏慎耐力好,此时虽然还是气喘,但好歹呼吸规律了起来,便对刑警一挥手,盯着地面。
这里有明显压痕,还有些许不明液体残留。敏慎也不怕脏,蹲下身去用带着手套的手捏了一点液体。
液体浑浊,粘性。她又拉开面罩,将手凑在鼻子面前闻了闻,转而皱起眉头。宁远见此微微奇怪,也拉开面罩用手指捏了些液体放在鼻子面前,然后……
“咳咳咳……卧槽!”宁远脸色瞬间变了,赶忙将手上液体甩开,剧烈咳嗽起来,时不时的干呕两声。
这些液体是尸油和尸体腐败浸润后溢出液体的混合物,恶臭难当,宁远“陶醉”的对它深吸口气,被臭到也是正常的。而敏慎之所以没事,是因为她经验丰富,只轻微的吸了一小口。
由此,敏慎也再次断定,宁远于法医一道,懂得不少,却不精通,也没经验。她瞥了他一眼,说:“你初中化学老师没教过你,品未知物体气味的时候,得以手扇动空气防止中毒?”
“……”宁远无语,有苦说不出。他哪知道敏慎是半屏息闻这玩意的?见她没啥反应,哪想得到这玩意竟然这么臭。
不过,他也感到有些奇怪,说:“不对啊。这东西这么臭,我刚摘掉面罩时就应该有反应,怎么凑这么近才闻得出来?”
“尸油不同于腐败尸体,它挥发性很弱,虽有恶臭,但离得稍远一些便闻不到。”敏慎解释一句,又不确定的盯着地面,说:“奇怪的是……这液体中,竟然有福尔马林味?”
“福尔马林?”宁远重复了一遍敏慎的话语。他知道她经常与福尔马林打交道,不可能闻错。
“专员,现在关键问题应该是尸体怎么会不见吧?”刑警见敏慎和宁远两人自顾自的思考起来,不由问道。
“这个问题,你能想通吗?”敏慎瞥了他一眼,问:“换个说法。尸体肯定是被人转移了。但你能想通是谁转移的吗?”
“呃……不能……”
“那浪费时间做什么?”敏慎无语,搞不懂这个刑警的脑回路是怎么长得。再者,她和宁远两人现在做的事,不就是为了锁定凶手身份,缩小排查范围么。
“福尔马林应该是转移尸体的人留下的。”宁远想了想,得出结论,说:“这东西并不多见,一般只有医院、法医门诊和医科大学等少数地方有,该重点排查。”
敏慎赞同,说:“顺着这条线查,只要能找到转移尸体的人,必能极大推动案件进展。”
“嗯。”宁远看了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去王志家中吧。”
“这里不管了?”
“不管了。”宁远冷笑,说:“另外,在虹桥中调查到的线索,除了镰刀、轮组,其余统统无视!”
“为什么?”敏慎有些不明白,问道。
宁远叹口气,盯着她的眼睛,说:“你还不明白么?敌人是在故意给我们下套,混淆我们的视听,让我们陷入死胡同中无法自拔?”
敏慎朱唇微启,仔细想想宁远说的话,发现还真是这样。在虹桥下,他俩得到的线索不少,但却反而更加迷糊,脑袋越来越乱,让案情也越来越复杂。
这与破案的宗旨已经违背了。人毕竟不是机器,无数繁琐的线索想要分析清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