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晟在卜太公家不敢怠慢,总是抢着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深得卜太公欢喜。冬去春来,卜太公将徐晟叫道里屋,道:“孩子,你来我家时间也不短了吧。卜伯伯有话跟你说。”徐晟道:“一切但凭卜伯伯吩咐。”
卜太公道:“孩子,你也看见了,卜伯伯家的那小子是个傻子……”徐晟辩解道:“卜大哥待人很宽厚……”卜太公笑着摇摇头,道:“孩子,我就对你直说了吧,卜伯伯想收养你为义子。”
徐晟沉吟了半晌,回道:“我当初全仗着卜伯伯才能活下来,从今以后我定当像亲爹一样侍奉义父。”卜太公满意地笑了笑,由他出去了。
没过几日,卜太公的弟弟卜二元来看望他,见徐晟屋里屋外地叫卜太公义父,心中甚是奇怪,问道:“大哥,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成了您的义子。”卜太公道:“二元啊,他叫徐晟,本是个孤儿,我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你也知道我那小子不成气候……这小孩挺机灵的,我就认他做了义子。”
卜二元警觉地说道:“大哥,他来你家时多大了。”卜太公道:“你三年前来看我的时候不也没有他的吗?他是去年年底才逃难路过这里的,至今只有几个月。”卜二元道:“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孩子大了,总归认得人,而您不是他的亲爹,将来恐怕……”卜太公拦住他道:“二元,你不要再说了……”卜二元继续旁敲侧击道:“大哥这些年辛苦做下的产业可不能让一个外人得去了。谁知道他将来会不会侍奉您左右?这到最后总是家里人亲近。”
卜太公道:“二元,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卜二元见他似乎已被自己说动,心中暗喜,看着他向里屋走去。
卜二元心道:“大哥你家那小子傻,可是你的弟弟并不傻,你的侄子们也不傻……岂容一个外姓之人继承你那份家产。”
不一会儿,卜太公从里屋走出来,问道:“二元,你说该怎么办?”卜二元若有所思说道:“大哥,小弟倒是有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卜太公道:“却是甚么法子?”卜二元道:“我们得想个法子试他一试,若是他把你当作亲爹侍奉必然能够全心全意对我们卜家。”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卜太公摇摇头道:“这恐怕不太好吧,他只是个孩子!”
适逢午时,卜太公家正好没酒了,卜二元将卜太公的憨儿子卜桥和徐晟一道叫来道:“家里没酒了,你和你大哥去村坊大点过来吧。”说着,交给卜桥一锭大银,心中暗道:“若是你小子贪财必定会在找的钱上做些手脚!”
二人不敢怠慢,带了酒壶走了出去。等到小店时,徐晟道:“卜大哥,把银子拿出来吧,我们买酒!”那卜桥嘻嘻笑笑,道:“什么银子?”徐晟翻开他的手掌,并不见银子,急忙又在他的袖中和衣袋里找寻,依旧不见,慌了神,问道:“卜大哥,你把银子弄丢了?”卜桥依旧不明白事理,笑着问道:“什么银子?”
徐晟带着他在来回路上找了许久,并不见银子,心中暗想:“卜大哥把银子弄丢了。”只得对卜桥道:“我们走吧!”
徐晟怏怏地回到家。卜二元见他们的酒壶里空空如也,问道:“酒可打来了?”徐晟低着头,走上前来,吞吞吐吐道:“卜……卜大哥在路上把……把银子弄丢了。”卜二元听了这话,在卜太公耳边悄声道:“大哥,我说的没错吧,这小子自己把钱藏了,然后说是憨小子弄丢了!”卜太公摇摇头,叹道:“说不定真的是那傻子弄丢了呢!”卜二元心下暗道:“我大哥还是一时心软,此时不将这小子赶出我们卜家,以后我大哥的家业哪轮的到他的那些侄子?”一想及此,在卜太公耳边道:“大哥,你若不信是他拿了钱,且再试他一试!”
晚间,徐晟穿过堂屋正门时,瞧见桌上放着一锭大银,也未在意,兀自睡去了。约莫五更天时候,却被卜二元叫醒。穿着完毕后,卜二元喝道:“你说,是不是你拿了堂屋里的银两?”徐晟摇摇头。卜二元面露凶光,道:“那我问你,昨晚你有没有看见桌上的那锭银子?”徐晟道:“看见是看见了,不过我确实没有拿。”卜太公劝道:“既然孩子说不是他拿的,那想必不是,他一个小孩子拿了想必也没啥用。”卜二元道:“大哥,你还被这小子蒙骗么?若是他承认错误,倒也好说,若是他不敢承认,将来如何能够侍奉你左右?”卜太公弯下腰来,和蔼道:“那你对叔叔说,是不是你拿的,你放心,我们绝不会怪你。”徐晟望着他慈祥的目光,恭敬道:“真不是我拿的!”卜二元喝道:“你这小畜生如此冥顽不灵,我们卜家如何能让你待下去?”
徐晟听了他冷冷的话,问卜太公道:“义父,你也不相信我么?”卜太公踟蹰不绝,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徐晟走到屋外,朝里面拜了两拜,道:“义父,若是我能平安长大,他日重见必当报答。”头也不回地走了。卜太公急向卜二元道:“孩子现在走了,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卜二元满怀信心道:“最多两日,他自己便会回家。”心下暗想着等他回来后用什么法子将他重新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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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打错了算盘,徐晟真的离开了卜家,开始了新的生活。由于他这段时间在卜太公家学做了一些家务事,便想着再到城里去碰碰运气。
他经过了原先他住了一晚的小草屋,由于年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