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道士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心中暗自猜想:“恐怕是昨天的对话被这小姑娘听到了,故意将我和师兄引导这林子来的。”
徐、文二人且带着灰溜溜的两人走出迷阵。而这两个道士俱是云霄派入门弟子中的佼佼者,年长的唤作陈道义,年轻的唤作吕立清。他们此行,是奉了掌门的命令,去北方寻找一年多未归的罗宇真和郭京师徒二人。
二人一路向北,迤逦几天,到达徐州。刚到客栈投宿,在堂中坐定,忽听得店小二问道:“敢问两位道长,从哪里来,将要到哪里去?”
吕立清完全没有防备的心思,大大咧咧道:“从南方来,奉家师之命准备去京城寻——”没等说完,陈道义就瞪了他一眼,示意不要再说。
“京城去不得啊!”店小二似乎没有管他说的话,大声嚷道。“京城怎么就去不得了?”陈道义问道。
店小二刚要回答,就见三个军官押着一个犯人走到店中。一见到官府中人,他就不再言语,不住地擦着桌子,小声道:“其中具体详情,小人夜里来道长房间告知。”又提高了声音道:“不知二位道长要来点什么?”
两人随便点了几个素食,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军官和犯人那桌了。让他们奇怪的是,虽然押的是个犯人,刑具却被其中一人拿在手上。而另外两个军官对那个年事已高的囚犯也恭恭敬敬,甚至是给他捶腰背来缓解疲劳。
吕立清心中奇怪,低声问道:“这犯人地位怎么这么高,还要押解的人来服侍?”“师弟,这大千世界,什么奇事都有,不要大惊小怪!”陈道义见怪不怪道。
吕立清再仔细去瞧那犯人,一道横穿眉毛的刀疤甚是惹眼,看样子年纪已不小,但保养的甚好。虽然丧失了人身自由,却眼神镇定,一副高傲的姿态。
“贼道,你看什么?”拿刑具的军官忽然喝道。想必是吕立清看的时间长了,被他们发觉。“三位军爷息怒,我和师弟都是荒山野岭来的小道,见笑,见笑。”陈道义为了不节外生枝,只得陪笑道。
拿刑具的军官瞪了陈道义一眼,转而又向犯人赔笑道:“乡野小道不识礼数,还望大人见谅。”陈、吕二人不再言语,各自低着头只顾吃饭。
不知店小二是忘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当晚,并未来到他们房间告诉不能去京城的原因。陈道义临睡前有打坐的习惯,亥时至,他依旧未睡,只是吹灭油灯,坐在床上闭目。
忽然间,屋外一阵嘈杂的人声,紧接着,一粗犷的声音道:“莫走了正贼!”陈道义心中一惊,刚要去叫隔壁的师弟,却见屋外已经敞亮了起来,想必是有人高举着火把所致。
陈道义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前,撕开一角看时,大队人马已将整个客栈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为首一武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将手中的长剑向前一指,令道:“弟兄们,都给我把眼睛擦亮堂了,要是让那狗贼跑了,你我该如何回去交差?”
紧接着,那武将高喊道:“朱勔老贼,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现在出来还能留你个全尸!”“朱勔?”陈道义心中一凛,暗道,“莫不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奸臣?”
那武将又重复了一边,依旧不见回应,令道:“弟兄们,放火箭!”顷刻之间,如万箭齐发一般,一支支火箭照亮了夜空。
很快,很多屋子都“噼里啪啦”地烧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哭喊声。在火光之中,为首的武将目不转睛地盯着来往的人,心中暗道:“有皇上的密令在手,我张征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每当有人走出来,他都让士兵仔细核验,确认无误后方可离开。等到客栈烧了一半边,张征又喊道:“朱勔,你不出来也没关系,我今天就把这客栈全烧了,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刹那间,东边忽然一阵骚动,张征即刻驾马,来到那边。见一人用麻布蒙了脸,急急往外闯。好几个军士拦住他,喝道:“哪里走!”长枪已经已经抵到了那人胸前。
张征笑道:“朱大人,你想浑水摸鱼可不成!”一名士兵上前,揭了那人脸上的麻布,众人都看清了,是一个年轻人。
张征立时变了脸色,几乎是与此同时,西边又有人喊叫了起来。“声东击西!”他心底里蹦出一个词,吩咐了一声“且先把此人收押了!”,就急忙回马朝西边而去。
张征远远地瞧见包围圈一个开了一个口子,两人左右拥着一个体态发福的人正在往外冲。他心中暗暗叫苦,只能催马快走。
然而毕竟首领不在,底下的这帮乌合之众见来势汹汹,很快就让出了一条道。尽管左边那人手臂上挨了一刀,但还是突围了出去。
张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三个人冲出了包围,心中暗暗叫苦。等赶到时,他骂道:“你们这帮窝囊废,还愣着干什么?”“回大人,末将怕又是调虎离山,所……所以——”副将回禀道。
“正贼都走了,还调个屁!”张征马上打断他的话,令道,“赶紧给我追!”说着,他带了一大群人一窝蜂向前而去。
那朱勔急中生智,靠着这样的办法总算是跑出了包围。等到身后的马蹄声逐渐减小,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姜还是老的辣!”又问身边的人道:“什么时候能和义父派来的人汇合?”
身旁年长的那人回道:“根据太师那边的回音,最快明早党氏三雄中的大哥就能到这来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