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个地下赌厅!
上百台赌博机成列摆放,前面坐满了赌客,押中的人欢呼尖叫,输掉的人垂头丧气。喝彩声、咒骂声、机器音乐声交织一片,俨然成了极少部分人的天堂,大多数人的地狱。
我经过吧台的时候,正看到很多人在用大把的钞票换筹码,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我也打算换上一些,但漂亮的收银小姐狠狠地瞪我,“最少五百,二十不换!”
“那……那我先转转吧……”我觉得我可能反倒引起了大伙儿的注意,因为身后有一女赌客寒碜我,“以为游戏厅呢,真不到是怎么混进来的……”
幸好有件突发状况救了我——一个长相尖嘴猴腮的矮瘦子输光了身上的钱,此刻正要以物抵钱换筹码,他手里托着个乌漆麻黑的玉佩,说是隋朝初年的,如果拿到市面上卖,最起码能买下你们半座酒吧!
这家伙自然被人当成精神病打了出去,扔出门外的时候,还在骂着,“都他·妈给我等着,有一天老子攒够钱,把赌场兑下来,给你们一个一个炒鱿鱼!”一转身,又想用玉佩跟服务生换杯酒喝,却被保安拎着脖领子,扔出了酒吧大门……
我借这机会混到了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衣着光鲜的那一对儿,林昭莹和那年轻人并肩坐在一起,一边喝酒谈笑,一边指点面前的赌博机。
他们身后已经围上了很多人,我觉得不会被发现,也凑了上去,还没站稳,就听赌博机一阵急快的响铃,筹码好像崩豆一样从机器上掉落出来,大多人都在欢呼叫好,也有的羡慕嫉妒恨,偷偷瞪着那对儿男女,可一看到那几个凶巴巴的保镖,马上又把目光瞥开……
年轻人抱着林昭莹的肩膀,和她轻轻碰了一杯酒,抿了抿,“这次呢?押什么?”
林昭莹用手轻抚着酒杯上沿,脑子好像在急算,几秒过后,她笑了笑,在年轻人耳边轻语了几句,年轻人在赌博机上押了注,按键启动,音乐铃声大响,赌博游戏开始。
这玩意儿确实刺激——我看到那年轻人一把就下了五万的投注,屏幕上一阵变换,周围的人们随着音乐节奏高声呼喊,开奖的过程好似变得很漫长,直到押中提示音再次响起,周围全都沸腾了……
我一直站在后面看,发现每次押注之前,年轻人都会咨询林昭莹的意见,他也不是每场都赢,但输时最多几百几千,而赢时却是几万十几万,且每到重注,必押中头奖,短短半个小时,已经赢了个盆满钵满……站在不远的赌厅经理脸上都变了色,身旁有马仔想过去闹事,但还是被他拦住了,看来那年轻人果然有些背景,连赌厅的顽横之徒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林昭莹一边轻啜红酒,一边聚精会神地盯着赌博机屏幕,显然还在思考。我心想,倒是听说过数学和计算机学不分家,但这“天才少女”真的能凭大脑算出开奖结果么?我感觉有些扯。
我正琢磨呢,就听身后一阵喧闹,赌厅门外闯进来一伙人,个个五大三粗,领头的正是之前被我偷走“会员卡”的那个醉鬼,他和赌厅经理说了几句,就往我这边指,随后,那经理也带着马仔走了过来。
我一看事情败露,马上挤进人群,又从另一侧钻出去,再往前走,又见那边也有保安靠近,我只能转身改道,见前面正是个洗手间,想也不想一头扎了进去……
等进来才发现是女厕,不过幸好没有人,我钻进一间隔厕,跳到马桶盖儿上,锁上了门。同时观察头顶,看看有没有逃脱之路。
我正想着,洗手间进了人,幽香淡淡,肯定是个女人,她拧开水龙头洗手,随后又烘干,正推我这间隔厕的门时,外面又有人进来,之后,我听到洗手间门被反锁的声音,同时,一个男声响了起来——
“怎么,今晚不玩了?”
“今天这里闹哄哄的,没有兴致了……”先前进来的女人说,原来是林昭莹。
“放心,他们不敢打扰我们。”说话的是那个年轻人。
“明晚吧,这几天熬夜太多,我有点儿累了。”林昭莹说。
“嗯……也好,那我们就好好休息一晚。”年轻人笑着说,“去你那儿还是我那儿?”
“我那儿不方便。”
“那就我家。”
“不,你可能误会了,我是说,我们还是各自——唔……”林昭莹的话被打断,我把隔厕门偷偷掀开一个缝儿,原来她已被年轻人紧紧地抱住。
“你喝多了……”林昭莹说。
“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年轻人轻笑着,手在林昭莹背上缓缓游移,“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儿,谁见了都会醉。”
“我该回去了。”林昭莹开始往后推人。
“我们有过约定,我需要时,你得陪我。”年轻人不肯松手,越抱越紧。
“约定是,我只负责帮你赢钱。”林昭莹的眉头开始蹙起。
“你觉得我会在乎钱么?”年轻人把一大把筹码塞进林昭莹的衣领,“出来玩,我只是找刺激,今晚,只有你能‘刺激’到我。”他的头向林昭莹靠近,女孩儿往后躲,却显得力不从心。我看到她从包里摸出个“防狼喷雾器”,“请你让开,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年轻人终于放了手,笑着说,“可事情已经闹大了——你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取得‘会员卡’,所以只能利用我,利用我来这儿,利用我赢钱……”
“谈不上什么利用,我们只是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