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声在两人之间流转，顾流沙不时看过来，像是在求表扬一样。
顾琉月艰难的笑着，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所有的东西都在眼底虚化，怎么也聚不了焦。
因为没有她，所以把流沙送回京城？
他要把冷城变成一个家？
字字句句化作针芒，密密麻麻地扎在她心上，痛得她回过神。
冷城怎么会是家呢？
除非……冷城不再是冷城……
而她，对这个地方，已经无法分辨是什么样的感情。
讨厌？但是她却不时会想起她怀孕的那段时光，冷夜对自己的无微不至……
喜欢？那里有她最厌恶、憎恨、不耻的记忆……
人都是这样，无法抉择，便戴上一张冷漠的面具。
顾琉月眨了眨眼睛，视线聚在顾流沙的小脸上，淡淡道：“看你的表情，应该听说了我的事，所以你该知道，我和冷夜，是绝无可能的，你不必担心我们之间会因为流沙和好。”
冷清和：“……”
她到底哪一个字说了她担心他们之间会因为顾流沙和好？不，她很希望他们因为流沙能在一起！
如果不是眼下情况不允许她吐槽，她真的想和顾琉月谈谈人生。
******
老师离开后，顾琉月拎起顾流，像是要走。
冷清和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刷视频，视线掠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十一点三十分。
她在心里倒数。
三、二、一！
下一秒，院子里传来车子的熄火声。
冷清和瘪嘴挑眉，目光转过去一些，便看到顾琉月略僵的脊背。
须臾，一道身影逆着光走进来，黑色西装勾勒出男人挺拔顷长的身躯，强势不容侵犯。
冷夜和顾琉月相对而立，两人视线都不躲不避，望着彼此。
那双漆黑的眸子，似乎对顾琉月影响很大，她很快便垂下眼帘，以此掩去眼里的失神。
眨了眨眼睛，顾琉月道：“我……”
话音未落，她手里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翻手低眼一看，是谢昀。
这才想起今天冷夜要和谢昀签合约，顾琉月想了想，接通。
“姐。”谢昀的声音意外的不是狂喜，有些低落为难。
顾琉月下意识望向冷夜，对手机道：“嗯，是我，怎么了？”
“就是……就是……”谢昀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半个有用的字。
顾琉月浅淡地蹙眉，眼神一瞬间冷到了极点，眸底对冷夜的不信任更是蓄势待发。
“直说，别支支吾吾的。”
谢昀深吸一口气，一溜把话倒了个干净，不带停顿，“就是冷夜说合作可以但是整个项目必须全部由你和冷氏接洽……”
顾琉月不易察觉的抿起唇角，又听到谢昀问：“姐……你和冷总？你们……”
“我知道了。”顾琉月说完，叫他：“谢昀。”
“嗯？”
“我可能要食言了。”顾琉月道：“对不起。”
别墅内，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齐刷刷的变了。
以冷清和最甚，目瞪口呆地望着顾琉月和自己哥哥，怎么剧情完全不一样？
她是个有一颗强大玛丽苏心的人，按照套路来讲，顾琉月重感情，不该答应她哥的条件，然后和她哥再纠缠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