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之中,岷江之畔,易玉临江而立,袍袖皆飞。/、qВ⑤。com\\远看那岷江之水在群山峻岭的夹缝之中挣扎,向南方奔涌。易玉忽然道:“这汹涌的岷江生于高山雪岭之间,却永远要向那理想中的大海前进,为了到达大海,义无反顾的投入了长江。不过岷江终究要失望,因为到达大海的时候这岷江之水已经永远不再是岷江之水了……你说是吗?绿袍道友!”
“想不到易玉道友竟还是个多愁善感之人!天下虽大,相信能在此处,为这奔流万年的岷江感叹的,却是绝无仅有的吧!”话音一起却见刚才还空无一人,只听风声的荒山之巅,竟多出了一道矮小的绿色身影,不正是那绿袍老祖!
易玉回身一愣,旋即拱手为礼,笑道:“数月未见,绿袍道友竟是越发的容光焕发了!”此话却不是易玉胡乱的恭维之言。只见那绿袍老祖不过是三四月未见,脸上身上那枯如树皮的肌肤竟然蜕去了不少,露出了一些白嫩如正常人的颜色,眼神也不似先前那般阴戾无光。但是估计此枭修炼魔功日久,积毒甚深,也非是短日能恢复。
绿袍老祖闻听一笑,却未如他以前那样,笑的狰狞阴狠,倒是有些超脱逾越之感呢!这也让易玉颇为心惊,暗道:“不知这老魔最近又有了什么奇遇,这短短数月之间,心境的修为竟有如此大的提升!此番这老魔若是能恢复肉身,想必不出数年,魔功必将再进一步。怕是真能成为和三仙二老比肩的魔道高手。”
绿袍老祖自知自己的变化,见易玉疑惑,悠然笑道:“所谓相由心生,老祖我以前执念积深,心魔慎重,妄图以恶念穷通天下,自然如枯尸恶鬼一般,不成人形。此番虽然身毁肢残,众叛亲离,甚是凄苦。却让老祖我破了这萦绕心中三百余年的心魔,全了这破残多年的心境,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蚕吧!”
易玉闻听心中一动,他哪管绿袍老祖破不破心魔,全不全心境。若是这老东西看破红尘,又不要替身了,自己和无垢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易玉笑道:“恭喜道友,破障重生,日后再无百蛮山的绿袍老祖。只有道友,海雨天风,任意!可喜可贺!”
绿袍闻听,一摆手道:“道友过誉了,我三百年来一直为心魔所困。修为精进不多,却已经是恶贯满盈,足以入那地藏炼狱,哪还求什么任逍遥。我本就是魔道之人,不信那天道轮回,不过这数百年的杀戮算计,却是真的累了。只想寻一清净处,过些闲暇日子,苟了残生,静待下世,重修天道便是了。”
“……你真是绿袍老祖?!”易玉闻听绿袍老祖竟说出这样空灵开阔的话,一时间竟噎住了,半天方才说出话来。
绿袍笑道:“此次应约来此,便有两件事情未了。一是要谢谢道友,彼时道友不以我鄙薄,救我于危难之中,此等大恩只能言谢,却是惭愧之至。其二是要来告诉道友,切勿再为我准备那替身了。今日我身毁肢残,已无他想,莫要再因为我伤了一条性命,误了道友的功德!”
易玉闻听绿袍老祖言之切切,心中翻滚不定。他怎么也不相信那绿袍老祖会放下执念,看破红尘。不过如今事实在前,已经容不得他不信了。易玉一咬牙,暗想:“不管你绿袍老祖是不是真的堪破天机,要退隐山林。我也不能白忙活一场!现在想不干了,晚了!”想罢,易玉笑道:“绿袍道友心境如此空灵淡薄,易玉佩服!哎!不过可惜了……”
绿袍老祖一见易玉面露苦色,不明就里问道:“不知道友何事悲苦?”
易玉面色更苦,叹道:“绿袍道友有所不知啊!此翻相约来此,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个资质、体质皆堪称绝品的肉身,便是要给道友夺舍重生。只可惜如今道友看破红尘,不忍再伤天和。如此非但道友依然是残废之身,更是白白牺牲了一条性命,浪费了上天赐下的一份大机缘!何其可惜,又让我如何不叹!”
易玉以退为进,说的甚是恳切,绿袍老祖闻听也是一震。易玉心中料想:“这绿袍老祖虽然破除了心魔,但他总不是个无欲无妄的神佛吧。便是他真已看破红尘,心思归隐,但谁不想以后日子过的舒服些呢?如今听到那新身就在眼前,而且罪孽已经做下,想必就是真的佛陀也难心如止水!”
易玉所料果然不假,绿袍老祖没有禁住诱惑,未及考虑就道:“哎?!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既然如此,我却不能让道友替我背负这功德之亏,废了这天赐的机缘。就换上那新身,将这比因果背上便是,如此就再欠道友一个人情。”
那绿袍老祖还真有几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高僧架势。虽然见那绿袍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易玉有些气恼,不过此时不是和他斗气的时候,一会有这老家伙好看的!易玉笑道:“既然如此,道友请跟我来。这岷江之下有一处隐秘的洞府,那肉身就在那里。”
绿袍老祖一见易玉飞身下去,也不多想,就跟了下去,却是不怕易玉算计于他。在绿袍老祖想来,“此时的我身无长物,除了那玄牝珠之外,也没有什么只得窥窃的了。而此珠本来就是依约要给易玉的。若是那易玉再有所图,亦不过一死,转世而已,又何惧之有!”而且绿袍相信虽然此时自己已是残废之身,但是若朱矮子不来,青城还没有人能留住他。但是绿袍老祖却料不到,他即将面临的是个什么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