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点,知道的这么多,想必他们“关注”茜薇惟珺很久了。
慕惟珺点点头,低声说单铭今天辛苦你了,又说时间不早了,让他赶快回去休息。他下楼送单铭上车之后才拨通了谷越的电话。
蔷薇慕雪说要留下来再陪陪她,茜薇不肯让她们继续呆在医院,二人知道拗不过,只好回去了。
夜深了,入秋后夜里不再像夏日那般热闹,一下子就只剩茜薇一个人的病房空空荡荡的。炫目的灯光照得刷白的墙壁愈发白,仿佛添了一层冷森森的雪。
茜薇愣愣盯着桌上从劫匪手里追回来的包,单铭说让她检查检查,看有没有什么少的。
她忽地掀开被子,也顾不得穿上拖鞋,跑到桌边拎起包就往外冲。
因为这些失去了孩子,这里面的东西,她一个都不想要。
“做什么去?”只顾低头往外走,险些撞上刚到门口的尹非。尹非伸手拉住她的同时急忙后退一步,见她光着脚,眉头皱的跟刀刻一样。
茜薇抬头,她一身白大褂,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鼻梁上还架了副黑框眼镜,俨然一副医生打扮。若不是听出她的声音,乍一看还认不出她来,她曾经熟悉无比的母亲。
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她匆匆垂下眼吸了吸鼻子,“不是让你别动不动就出现在我面前。”一肚子没处发的怒火,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尹非拉着她往病房里走,找了拖鞋来放在她脚边,又拉了拉松垮垮的裤管,茜薇这才肯将冰凉的脚伸脚鞋里。
“装扮成这样,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她摘下口罩,黑框眼镜后的一双眼,眼底深深的心疼就要倾泻而出。那样毫不掩饰的疼惜里还夹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歉疚亏欠。
什么都要压在心底,茜薇这些年过得实在太苦。
“没缺胳膊断腿的,我好的很。”受不了她眼底泄露出的情绪,茜薇克制不住冷言冷语。她现在需要的不是这样的关怀疼惜,害死了自己孩子的人没资格得到这些。
尹非伸出去要去拉她的手僵在空中,“阿笙……”
眼底的泪眼看就要汹涌,茜薇扔下包转身背对着她。
突来的电话铃声打破这场难言的哀伤,茜薇匆匆找了过去。慕惟珺扔在桌上的手机响,一串繁杂的数字,她捏着手机愣了许久,直到不依不饶的铃声再次响起。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按下接听键,一声迟滞的“你好”还在喉咙里,那端的人就噼里啪啦说起来,语气极其激动。
“慕惟珺你冷静点,现在不是同水泱衍闹翻的时候。苏茜薇不是好端端的吗?你犯不着就此跟他撕破脸。”
茜薇惊得险些没捏住手机,连退两步跌坐进沙发里。
祁梦以为慕惟珺愠怒懒得跟她讲话,语气更是咄咄逼人,“水泱衍再怎么说也不该成为你的敌人。慕戎被苏家的狐、媚子迷得晕头转向,葬送了性命不说还赔上公司,难不成你要步上他的后尘……”
这咄咄的气势,像极了纪景琛订婚那日洗手间里跟夏锦暖说话的那个人。
“我是苏茜薇。惟珺现在不在,请问你是?稍后我让他回电话。”
“祁梦。”那头的祁梦根本没有因为是她接听的电话而有半分愕然,气势凌人地说完自己的名字后直接挂了电话。
茜薇坐在沙发上定定盯着某一处,看起来像是放空了思绪,脑海里什么都没想的沉静安然,其实是她满脑袋混杂着纷乱思绪,半天理不出个所以然。
“早点休息,照顾好自己。”尹非进来看了她一眼,戴上口罩就要离去。
“等等!”茜薇叫住她,声音里满是迫切。“十年前夏锦暖住进慕家,如果不是我出现,惟珺最后娶的人一定是她。之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祁梦是谁?”
“为他人做嫁衣”这句话出自祁梦之口,她似乎一直在替锦暖抱不平,所以每次跟慕惟珺说话都是盛气凌人的。那天质问锦暖找了个像慕惟珺的替代品的人,是她没错。
“为什么要问这个?”尹非一把扯下口罩,茜薇忽然问这些,不得不让她疑惑。
“你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尹非的态度让她有点急躁,这中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尹非犹豫着,转念间却又开了口。
“祁梦原来不叫祁梦。沁思园动工初期出过一场安全事故,慕惟珺的舅舅祁霜冷、夏锦暖的父母都在事故中丧生。夏锦暖成了孤儿被祁雨浓接到家里去住。”
“那祁梦呢?”脑海里突地又冒出那一晚在花园里见到的那一幕。纠缠着祁梦的男人虽保养的好,可斑白的鬓角出卖了他的年龄,那样的年纪,当祁梦的父亲绰绰有余。
“她跟她母亲生活在一起。”
“她母亲就这样放任她跟足以当她父亲的人在一起?”虽没人跟她说,但隐约猜到,那日被欧太太打的人应该就是祁梦。
欧迟急忙赶来雁回,慕惟珺见她跟他在一起,蛮不讲理的动手揍人。若真只是吃醋还犯不着动粗,他向来不是冲动之人。
“她母亲后来进了疗养院,人现在在伦敦。”
尹非情绪开始有些起伏,茜薇怔怔盯住她一张变化莫测的脸,忘了去琢磨她的话。
“你是不是认为祁梦因为夏锦暖所以讨厌你?不!远不止这样。父亲死了母亲疯了,她恨慕家恨慕惟珺,但她更恨苏惜诺,更恨你。所以,我才一直想带你离开。”
“这跟小姨有什么关系?”问是问出口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