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顾苏友的话,众人或是动容或是面露自豪。总之,对于这个贸然加入进来的人,大家都非常有好感。
除了欢喜……
她表情有些古怪地瞥了顾苏友一眼,这就是传说中的戏精?
不过,欢喜也没有多想,只以为这人就是凑个热闹。反正他们不过是个大学社团,又不是什么机密单位,做的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多个苦力也是好事。
“社长,这边已经登记完毕了,接下来我们去哪个小区?”有人问到。
欢喜想了想道:“之前你们说的那个老城区离这边近吗?”
他们会去的社区都是一些条件比较落后的,像是一些职工家属区基本上不会去光顾。
毕竟这些地方的老人,哪怕没有儿女照顾,手头有钱,又有工友们帮衬,对他们而言他们的帮助只是锦上添花。
之前倒是有过一位热心同学带他们去自己一位老街坊那儿做登记,那位老太太是一家国营企业的退休工人,虽然有退休工资,但因为中风右手已经成了摆设,没有儿女在身边照顾,日子过得很是艰辛。
对方并不缺钱,他们就每隔一段时间去给对方洗洗衣服,收拾一下屋子,准备一些耐放的食物。
这本是大家的心意,但一段时间之后就有人发现不对了。
他们基本上一个星期去帮着收拾一次,但对方的脏衣服却从原来的三五件变成了几十件!
便是再傻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啊。
后来查了才知道,那老太太是拿他们当免费劳力了,那些多的衣服都是周围一些邻居的,洗一件根据衣服大小材质的不同,那老太太最多能得三分钱,最少能得一分钱。
如此,她一个星期最少能得到一块钱的外快收入,一个月能有三五块。
别小看三五块钱,放到后世绝对抵得上三五百了。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大家心里差点骂娘,合着自己等人的好心是喂了一条狗?!
打那之后,他们对登记核实就慎重了许多。虽说去帮助别人的时候没有人想着能得到回报,但像这会老太太这样的事,遇到一次就够了!
欢喜这会说的老城区其实算得上是b市的贫民窟,这里的房子年久失修,地段差治安也不好,有条件的人家基本都搬走了,留下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不但如此,那里的房价因为便宜,还有许多没有房子的人租住。
这会当然没有打工族,租住在那里的一部分是家里兄弟姐妹多,结婚后连婚房也没有的小夫妻,或是一些给结婚的儿女腾地方的父母。甚至是一些年老体弱,被儿女嫌弃的老人。
进入老城区的时候,很多人都皱起了眉头,实在是……这里的环境太差了,到处都是烂菜叶,甚至还看到小孩子在路边随意大小便。
有几个女学生当下便皱起了眉头,欢喜倒是挺习惯的,不习惯不行啊,乡下哪个村子不是这种德性?
就是这里的屋子……简直就是危房好不好?
来之前他们已经到政府单位做过人口调查,因此并不是没有目标而来的。
“大叔,请问蒋二芳住在哪里?”欢喜找了一个看着比较憨厚的中年男人问道。
蒋二芳是一个瞎子,丈夫很早就去世了,独自一人将儿女拉扯大了,不想女儿刚成年便得了急病,儿子也在下乡之后没几年传来了死讯,她哭了大半年把眼睛给哭瞎了。之后她婆家却以那房子是她丈夫单位所分,她没了儿女没资格住为由将她赶了出来。
蒋二芳本来就是乡下人,户口也不知何故一直是农村户口,如今年纪大了,娘家不能回,便在老城区租了一间屋子独自住。因着不是城市户口又没有工作毫无收入,她每天就靠着给人纳鞋底赚点零钱,娘家侄子见她日子难过,隔上一段时间偷偷给她送上几斤粮食和家里吃不完的菜,街坊邻居出于同情,时不时也会搭一把手。如此,才算是把日子过下来,不至于饿死。
但也仅仅是不饿死。
蒋二芳住的房子便是在老城区也是最破的,欢喜一行人到的时候,她正坐在屋檐下纳鞋底。
老太太骨架不小,但这会瘦得跟皮包骨一样,那不小的骨架却显得突兀极了,冷不丁看到还有些让人发憷。
“你们就是阿秀说的好心的大学生吧?”听到他们的自我介绍,蒋二芳愣了愣露出一个笑容道:“我早就说了,我用不着帮忙,我一个快死的老婆子,怎么活不是活?能有口饭吃就不错啦。”
她口中的阿秀是社会援助社的社员,一位名叫闵独秀的大二学姐。
蒋二芳虽然一副并不需要他们帮助的模样,但几个女生看不过眼,主动帮她将家里的卫生打扫干净,又给她烧了热水之后,却也笑着道了谢。
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却让人看得心酸。她整个人都仿若心如死灰了,那样的笑容更像是习惯性的礼貌,而不是发自内心。
有个女生忍不住道:“蒋奶奶,你可以去居委会的,或者去妇联去法院,你爱人留下的房子就该是你的,这跟你的儿女是否还活着并没有关系。”
她以为蒋二芳是因为乡下出身见识少,才稀里糊涂让人把房子给抢了。
不想蒋二芳却淡淡笑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那又如何?房子抢回来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了!
女生看着老太太如今栖居的破屋,一脸的不赞同。
却见蒋二芳把头转向一个方向,声音有些喑哑道:“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