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不值得你把它当成宝贝来看。”
“真正的好货色,就在你的眼前。明白吗?”
“亏你眼睛还长在脸上,不识货的家伙!”
男子死死地盯着冷三娘手中的那把穿云箭,强作镇定地喝斥道,
“在江湖上走动,碰上避风头的人,总不会横插一刀,暗插一剑吧。”
“冷老板,你也是江湖上角色,你不会不懂这些规矩,更不会坏了这些规矩吧!”
冷三娘右手无聊地不停摇曳着弓箭,嘴里满不在乎地嗔怒道,
“去你爹的!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这里不是什么五湖四海,这里是大江南北独一无二的君安客栈。”
“你说的哪些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老娘从来都是不爱听的!”
“枉你还在道上走,也不晓得脚下踩的究竟是条什么路。”
“我告诉你,这里是无情无义的荒漠边关,谁占了上风凭本事活的下来,谁就是规矩!”
“今晚你栽在这里可别怨我,只怪你自己不上道,活的糊里糊涂的,不如早死早超生来的值当些。”
“岂有此理!”
“看你那副倒霉样!”
“行了,你总算也是城北老杜的朋友。”
“我就全当是给杜老鬼一个薄面,也给你这个一根筋个公道吧!”
“这把破烂玩意还给你,跟我公平的比一场,我要你死得心服口服。”
冷三娘直接把手中的穿云箭对着他抛了过去,男子一个箭步飞身接过弓箭,就在双手刚碰到弓箭的一瞬间,多年苦练的功夫使得他内心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娴熟地左手搭弓,右手上弦,眼看着那只冷箭就要离弦朝着冷三娘射来,只听到啪的一声,张开的弓弦却突然断裂开来,就在此时,冷三娘的柳叶飞刀也准确地刺中了一脸错愕男子的咽喉。
冷三娘走过去拾起了男子手中折断的弓弦摇着脑袋叹道,
“哎,还老江湖小心眼呢!”
“连自己防身的物件给别人动了手脚也都茫然不知,你想不死都难啊。”
咯吱一声,在屋外久候的老冯乐呵呵满意地推门而入,
“老板绝技,非同凡响!”
“少耍嘴皮子了。”
冷三娘没有闲谈的雅致,从老冯手中扯过那厚厚的一堆悬赏令,
“穿云箭,悬赏五百两。”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倒霉男子笑道,
“想不到这样的蠢蛋瘦个儿还值这个钱,真是人不可貌相!”
“丢到老唐那里去吧,记得把人头留下,让六和送到水千户的手上,把赏金领回来。”
夜已深,客栈后院的柴房中,被六和扛进来的脏乱男子渐渐睁开了眼睛。
虚弱的气息,使得他难以自如行动。
朦胧的光线下他动情地看着手中的玉坠,满是血迹污垢的脸颊上面全是痛苦的回忆。
天山派的密室中,他终于等来了恩师,师父厉声对他说道,
“走!”
“快离开这里!”
“记住,从断崖走,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摇着头,跪在师父面前不愿意离开。
“眼下只是天山派的生死败亡,如果你现在也倒下了,那就是天下苍生的覆亡!”
“不争朝夕,怎争来世!”
“你要知道你现在搭救的不是几十条人命,而是全天下人的生机。”
“你必须立刻走!”
面对师父竭嘶底里地怒喝,他不得已只得遵从师命,扑通跪下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云承,你拿着这块石头到关外去找镇关大将军张义忠,他看到了这个,会告诉你以后该怎么做。”
“你要记住,只要有这块石头,天山派就不会败亡。”
他颤抖着双手不舍地从师父手中捧过了红线拴着的玉石吊坠,心中牢记了嘱托,紧紧地攥住了师父苍老的手。
“走!”
东厂的三档头高庭气势汹汹地向着天山派最后的一处净土杀了过来。
东厂官兵都配置了杀伤力极强特制的弓箭和火铳,可在百米之外取人性命。
但这些精良的武器对于武功高强的行家里手而言,也只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罢了,毫无威胁可言。
天山派掌门齐向天一直是被曹守淳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几次都欲除之而后快。
终究考量着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忍再忍。
此次,潜伏在天山派中的探子终于得到了关键情报,
坐实了天山派意图谋逆的罪证,这才大军压境,以图斩草除根。
天山派掌门齐向天笔直地挺立在安葬历代掌门的坟冢之外,
安静地看着地上火盆里面的燃烧殆尽的残页不断地扭曲着。
身后大批的东厂爪牙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他们手中沾毒的弓箭早已蓄势待发。
为了对付这个武林的神话,高庭把所有高端的火铳和弓箭都调配至此。
“齐掌门,您别误会。”
“我们督公只是想请您老上京城商量点事,还请您老别让我这个做属下的为难。”
高庭先礼后兵,摆出了一副请客吃饭的客套场面,
暗中指使手下四处寻觅那个人的下落。
“狗幡子,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真是赶着来送死投胎啊!”
“要不是我答应了守在这里给柳大人训练精兵,”
“我早就下山去要了曹守淳那条阉狗的老命!”
齐向天拾起了扫帚,一边若无其事地继续扫起墓来,一边怒声